。”
他說著,望一眼窗外。
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朝霞,植物園裡傳來隱約的鳥叫聲,但校園仍在安靜之中。
一切都很安寧。
她跟著湊過來:“讓我坐坐。”
他起身跨去過道上。
許沁竄進去坐好,四下看一遭,像是感受著什麼:“唔,有點兒印象了,以前坐過這裡。”她扭頭,“我記得你的座位在後邊。”
宋焰笑笑,走去第二組最後一排,拉開椅子坐下去。
他看向許沁,她衝他燦爛一笑,又扭頭看窗外去了。
自從進學校後,她就很開心。
想必留在這裡的歲月,於她來說,也是美好的回憶。
宋焰不禁彎彎唇,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很久,隔著一個教室的距離看她。
回憶就在不經意間清晰地浮現眼前。
高中那些年,他便這樣遠遠地看著她;每節課都如此,好像永遠看不厭。
明明是很鬧騰的性格,可看著她就能靜很久。
也就是在面前這條窄窄的過道上,她抱著書包低著頭從他眼皮下經過。分明是擦肩而過,卻走進了他心裡。
為什麼會喜歡她呢?
只會喜歡她吧。
喜歡她被欺負時的柔軟,脆弱,喜歡她被排擠時的孤單,可憐,喜歡她乖乖走過來牽住他衣角時的依賴,彷彿全世界只有他可以給她保護,給她依附。
好像只有在那時,他才是真實地存在著,真實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好像在認識她之前,他沒有真實地存在過一般。
宋焰的小時候只有父親,沒有母親。
記憶裡,父親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卻酗酒,暴力,醉了便抓住他毒打,用骯髒的詞彙罵他的母親;清醒了又抱著他痛哭,道歉。
宋焰卻也從未恨過他,孩子的潛意識裡分得清因果緣由。他知道,他的父親不過是個被妻子拋棄,自尊讓人碾成粉碎的可憐男人罷了。
他也聽得懂大人的話,知道他的媽媽去給有錢人做情婦了,所以無論醉酒後的父親如何暴戾,他沒恨過他,只是覺得他可憐。
父子倆這樣過活著,直到宋焰七歲的一天晚上,父親酒醉回家,摔了個跤,頭撞在石頭上。
宋焰第二天開門見到他時,那可憐的男人早已冰冷僵硬。
小宋焰推了推他,叫了幾聲爸爸,可他沒有回應。
小小的孩子走了很遠的路去舅舅家敲門,說:“我爸爸死了,你們幫我收一收,我搬不動。”
後來他被舅舅接走,被遮蔽了一切關於父母那一代的恩怨。
可再如何隱瞞,小孩子也會想方設法聽牆角。原來他的母親早就生了另一個小孩,只是那孩子從小認正妻為母,從未和她見面,也不知她的存在。可即使受到這種待遇,她也不肯回來,她住在一棟別墅裡,像只金絲雀。
十歲的時候,宋焰偷偷去找過他的母親。
他一點點蒐集資訊,找到那處住宅。去的時候家裡沒人,他在外頭等了很久,快睡著時傳來車響。
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母親,比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