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教化。她從小到大享受了太多富庶與特權帶來的便利和自由,像一個巨大的蜜罐,她沉浸其中,不可脫離。
那天見面的男生並沒有當場表現出對許沁的好感,隔了兩天後卻給許沁發簡訊約見面,然而許沁才坐下,科室臨時開會把她叫走了。而後少有聯絡。
估計對方條件很好,選擇也很多。
許沁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心上,轉眼就忘了。反是每天上班來醫院下班回家時看到樓道里的消防栓,思緒總不免斷上一秒。
但她一貫淡定,倒也不縈於心。
有天快下班,接到肖亦驍的電話,約她出去玩。他的酒吧“魅色”開業一週年。
許沁比孟宴臣先到,找到肖亦驍時,他正坐在卡座裡跟一個男人談笑。他看見許沁過來,抬手打了個招呼。那男人一回頭,好巧不巧,正是許沁相過親的那個男生——蔣裕。
蔣裕看到許沁,也有些許驚訝。
兩人在短暫對視的一秒鐘內,達成了絕口不提的共識。
肖亦驍不知兩人有這麼一段,還熱情地介紹:“這我親妹,孟沁;這我哥兒們,蔣裕。”
蔣裕客套地明知故問:“做什麼工作的?”
許沁看他一眼:“醫生。”
“醫生應該挺忙的吧?來這兒玩,不會臨時被叫走?”這話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許沁又看了他一眼。後者笑容有禮。
肖亦驍插話:“我之前就這麼說,醫生太累。讓她去醫科大學上班,輕鬆多了,非不聽。”
許沁擰開一瓶礦泉水,說:“除了拿手術刀,別的事情都不想做。”說著,剛要把水倒進高腳玻璃杯中,她眼睛微微一眯,看見高腳杯杯底上一小點水漬。
許沁叫來服務員:“麻煩換個杯子。”
蔣裕不明所以,肖亦驍攔住,非得問清楚:“等等,這杯子哪兒不對了?”
許沁指給他看,肖亦驍湊過去看了半天才看清,嘆:“受不了你那潔癖了,你眼睛是顯微鏡還是什麼?怎麼什麼東西到你面前都是髒的?”
許沁不搭理,杯子換過來她檢查一遍,依然不滿意清潔狀況,便找服務生要了根吸管,接過吸管用紙巾擦拭一遍,才插在杯子裡邊喝起來。
蔣裕看完她這一套動作,有些匪夷所思,隔半秒,卻又低頭笑了笑。
肖亦驍:“聽我媽說,你媽給你安排了一個相親物件?”
蔣裕端起酒杯喝酒。
許沁:“嗯。”
肖亦驍問:“看得上眼嗎?”
蔣裕的酒杯在手中慢慢把玩。
許沁:“就見過一面,沒什麼印象。”
蔣裕看向她,旋即又移開目光。孟宴臣過來了,在許沁肩上拍了拍,後者極其自然地往裡邊坐了坐,給他挪了個位置。
蔣裕看看許沁,又看看孟宴臣,最終笑著和孟宴臣寒暄起來。
原來他們倆也都認識。本就是熟人,只不過許沁不知道。
三個男的聊著公事,許沁咬著吸管喝水,沒心思聽,不知不覺就走了神。直到某刻,肖亦驍接起電話,說什麼“消防突擊檢查”。
“消防”二字,許沁猛然回神,發現周圍很鬧,不遠處傳來駐唱歌手的歌聲:“迴歸的大雁,背身是大海,一路向北方,穿越雲間——”
許沁抬頭望:“這歌不錯。”
肖亦驍走遠了,
她放下杯子起身:“我去那邊看看。”
孟宴臣和蔣裕留在原地喝酒,不去湊熱鬧。
許沁看見肖亦驍飛快跑出沙發區,穿過外邊的舞池,不見了。
她緊緊跟去,舞池裡人頭攢動,人群跟著音樂緩緩搖擺。
舞臺上長髮的主唱抱著吉他,聲音磁如一把弦:“我的愛人啊,等在我的草原,靜靜地等著,陽光穿透黑暗。”
毫無預兆的一瞬間,在人影閃過的縫隙中,許沁看到了舞池對面的消防員,穿著松枝綠的常服。
一個消防員,兩個消防員,從走廊穿過。
許沁想也不想,衝進舞動的人群和飛旋的燈光裡,朝那邊跑去。
人影晃動,隨歌起舞:“時間之箭,燃燒著劃破蒼穹,將希望點繞,卻無法追趕。”
許沁撥開重重人群,走到對面,彎進走廊。
酒吧經理帶著幾個消防員在接受突擊檢查。一個消防員從許沁身後衝過去,奔向那個高高的身影:“隊長!”
後邊的說話聲許沁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