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匹馬便開始趕路。
馬上的顛簸讓她有些吃不消,便是半個時辰下馬休息一次,卻也挨不住馬鞍的堅硬,將腿根磨得生疼。因為趕路而錯過了小
鎮,因此這一晚她只得在山中露宿。
尋了個下風向的凹處,找了些乾柴松枝燃起火堆,在周圍撒上驅獸粉後,蘇梓諾才拿出乾糧開始啃起來,而耳邊則是隱隱約
約的幾聲狼嚎。
翌日清晨,醒來的蘇梓諾看著早已熄滅的火堆以及周圍的驅獸粉,神色微動卻裝作平常地在餵馬之後就起身離開。
又趕了一天半的路,蘇梓諾來到了那處鎮子。當看到那斜掛在鎮口的牌匾時,她很難想象到,這裡在十日前還是一處繁華的
小鎮。
毫無人煙的街道,傾頹的斷壁殘垣,如此蕭條的景象,全是因葉欽言信中所言的疫症。這種疫症來的快而猛烈,若不及時治
愈,恐怕此地往後便會成為空城。
蘇梓諾自然不懂岐黃之術,而她來此的原因,便是用葉欽言信中所寫的藥方,將整個鎮子的人治好。
這,是葉欽言承認她的條件。。。
在找到了一處無人居住的荒宅作為居所後,蘇梓諾幾番敲門無果,以蠻力踹開藥鋪大門,強迫正欲將店子佔為己有的夥計抓
藥,親自煎好第一副藥,餵給城隍廟中得病的乞丐後,等了一天,不負所望地看到他在高熱後痊癒。
自此,經蘇梓諾手的病人全部無一例外地病癒,但直到鎮上的多數人都痊癒,卻也沒幾個人見過蘇梓諾的模樣。因為,派藥
的人是藥店的夥計,就連他也只是第一天見過蘇梓諾。之後每天也在藥店後院拿到藥,沒再見過她。
趕在立冬之前,整個鎮子得了疫症的終都是痊癒,只有幾人未能倖免於難。不過,能在疫症下存活這麼多人,早已是老天的
恩賜了。。。
不是麼?
。。。真的,不是!
。。。三天前。。。
蘇梓諾躺在床上,無力感滲透到骨髓中。即便是沒有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臉色慘白,形容枯槁。畢竟。。。
拿自己的血當藥引,即使是每天都進補,卻也來不及補充日日放入藥中的血。
眼中黑白灰點交混,身子如灌入鉛塊,腦袋連思索都來不及。毫無疑問,蘇梓諾知道,她定已離死亡不遠了。。。
。。。驀地,翠鳥的啁啾聲似劃破黑夜的曙光,將她殘留的思維調動起來。輕如細羽的腳步聲落入耳中,她聽得無比真切。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模糊的視線中出現,蘇梓諾才緩緩勾起嘴角,任由意識陷入昏迷。
因為,她知道,她一定,不會死!
能,十分順勢地,就瞟到了她眼中露出那如見鬼神般的畏懼之色。明明只是一條小小的錦鯉,長相也沒什麼不妥之處,但遠處的這位元嬰大能,竟是對它懼怕不已?!
“別。。。別靠近我。。。”兩隻手按著泥牆,因她力道過大導致牆體落下了許多泥土。
無塵將錦鯉放入紫藤架後邊小水塘中,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的蘇梓諾扶著牆狠狠地舒了口氣,那模樣,彷彿是送走了好幾輩子的債主般。一派輕鬆的臉上露出笑容,那明晃晃的弧度,竟是讓他心房塞了抹陽光,暖得牽出了唇角的那抹欣慰微笑。
“呵,沒想到便是元嬰大圓滿的修士,竟是還會怕那尾小小的錦鯉?!”
見無塵毫不客氣地反調侃回來,蘇梓諾瞬間覺得,這小和尚自留起那三千煩惱絲後,屬性似乎變了吧。。。不但會時不時說出之前那些真心到不行的甜蜜話,甚至還會出口反調侃她。
果然,他不是悟了禪心,而是墮落了紅塵吧。。。
昂起頭顱,蘇梓諾佯作出寵辱不驚的模樣,嚥了咽後便提高了幾度聲音道:“有人畏懼神靈,有人畏懼鬼怪,人人皆有所畏懼的東西,我不過是見到那些。。。魚而已,這點,沒有什麼可說的。。。不是麼!”
話完後,兩人相顧無言,當沉默中欲蔓延出尷尬味道時,“噗嗤!”的兩道笑聲相應著響起,一瞬間便解開了那將如雲蓋來的沉默。兩縷視線交匯,其中竟是沉澱出久遠的熟悉。
或許就連蘇梓諾也說不清,自從在凡人界這村落中住了十年,兩人之間和諧氛圍,竟是與日俱增。就好像,彼此都磨平了對方原來突出的稜角,再怎麼相處,便是平淡,卻也都讓兩人舒心,平和。
然而,凡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