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問過兆貞了,他不想讀書了,想。。。做個廚子。”
兆厲僵坐在椅子上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想過千種萬種的理由,但是萬沒想到弟弟竟然是不認識字?而且這還是一種病?
他不由懊悔,從弟弟開始讀書起自己對他就沒那麼的關注,後來家裡出了那檔子事,他身為長子更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讀書上,這麼多年了直到現在才發現這件事,自己這個哥哥做的,太不稱職了。。。
兆厲擦了擦臉上的淚,看著同樣面露不忍與懊悔的兆志道:“這件事我現在就回去與娘說,若是兆貞真的想做個廚子,還是得麻煩芝芝了。。。”
兆志沒想到兆厲這麼快就做出了初步的決斷,對他更是佩服,聞言認真道:“這是自然,若是真的兆貞下定了決心,那能幫扶的自家人自然要幫扶一把,而且大堂哥放心,此事只有你我兩家知道,爺那裡我也會瞞死,定然不會外傳!”
兆厲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站起來朝兆志一拱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日頭晌眼睛腫的像核桃一般的趙氏就與兆厲一起來到了陳三郎與李氏暫時住的跨院裡,哭著與李氏訴說:“。。。我是真沒想到這孩子這麼能瞞心思,這麼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我一想起來這些,我的心就像被人拿剪子鉸了一般,是我這個當孃的對不起他,早早知道他這麼苦,何必逼著他讀書!”
說完嚶嚶哭了起來,李氏也陪著掉了一盆眼淚,二人相對落淚好半天,李氏才開口道:“昨日兆志過來與我和他爹說,我們也是心疼孩子,我們仨商量了一下,這個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們夫妻倆知道了,就不要兆亮兆勇知道了,只是家裡的吃食這方面一向都是芝芝管,若是兆貞真的想做個廚子,怕是瞞不過芝芝。。。”
趙氏抹了抹眼淚:“三弟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本我也沒想瞞著你們,芝芝知道就知道吧,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然知道她不會往外亂說。不怕三弟妹笑話,這件事我連媳婦都沒說,我和兆厲也是打算死埋在心裡了,就當兆貞不是讀書的材料,讓他退了學來學一門子養家的手藝吧!”
要說果然是為母則剛,趙氏平日裡看著不吭不聲溫溫柔柔的,但是一旦孩子發生了大事馬上就有魄力起來,當下就要去尋玉芝說道這個事。李氏攔不住,也趕緊讓人喚了兆志過來,四個人一起去了灶房。
此時的玉芝正在教慶俞和如竹做廣式月餅,其實做法與普通的提漿月餅是差不多的,只不過一定要用花生油和轉化糖漿梘水這些材料。
自古濟南就有泉城之稱,每到六月那是映日的荷花別樣紅,蓮子自然是到處都有賣的,玉芝挑選了最上等的幹蓮子,用白糖與麥芽糖炒了一大鍋蓮蓉餡兒。
還有山東特產的微山湖鹹鴨蛋,挑出來每個都油汪汪的鴨蛋黃,噴上白酒稍微烘烤了一下,一個個晶瑩剔透色澤橙紅,看著就像一顆顆寶石一般。
蓮蓉蛋黃的經典口味自是不必說,玉芝又讓慶俞熬了紅豆沙,白豆蓉,棗泥,五仁等等各種甜餡兒。自己又用火腿白砂糖和豬油丁做了雲腿餡,還讓袁廚子燒了兩隻鴨,做了燒鴨餡兒。
甜甜鹹鹹的湊了八種餡,玉芝與慶俞和如竹商量著一樣包出一個試試,正要送進烤箱裡,就看見李氏和趙氏帶著兆厲兆志四個人一起進了灶房。
玉芝嚇了一跳,這麼大陣仗的過來尋她必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她匆匆交代了慶俞何時在月餅上塗蛋黃液,何時出爐,就帶著四人一同回來自己的院子。
汪嬤嬤看著小姐帶著這四人過來,有眼色的上了茶之後就帶著幾個丫鬟退了下去,自己親自守在花廳外不遠的地方,既聽不到屋內人的話,又能看著別讓別人闖進去。
趙氏看著玉芝滿臉擔憂的神情,來不及說話就先哭了出來,李氏急忙上前拍她後背給她順氣。玉芝急的要命,三步兩步上前握著趙氏的手道:“大伯母,到底出了何事了?”
趙氏拉著玉芝的手,看著面前這個急的額頭冒著一層微微細汗的小少女,強忍著心中的痛,開口道:“芝芝,大伯母求你一件事。。。給你三堂哥尋個活計吧!”
兆貞?他不是在鎮子上讀書嗎?為何趙氏要這麼說?
兆志看著一頭霧水的玉芝,又看了一眼說完了那句話就止不住眼淚的趙氏,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與玉芝道:“你三堂哥他。。。這麼些年沒學會認字。。。”又複述了一遍兆貞的症狀。
玉芝愣在當場,這不就是閱讀障礙嗎?這種病在前世的時候發病率就不算很低,只不過現在這個時代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