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
“你是我見過最虛偽的人,你這樣子的人,人前寬厚仁慈,人後陰險狠毒,看上去忠心耿耿,淡泊名利,事實上你就是想娶那個趙會茹,就是想成為趙氏的開國功臣,就是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不停地從各方面質疑他的人品,而他卻像海綿一般,把我那惡毒攻擊的語言統統吸收掉了,沒有一絲半毫的反彈。然後來了一句:“筠兒,你累了就休息一下。”
我再次感到十分挫敗。什麼叫刀槍不入?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找不到軟肋和攻擊點,想惹惱他都無從下手的感覺,真正讓人洩氣。
此刻鉛雲低垂的天際,預示著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雨將要落下,隨著山路迴旋,已經可以看到一座村落,用茅草石塊搭建的房屋稀稀拉拉地散落著。
這座村落十分蕭條,遠近沒看到幾個人。彭詡趕在大雨降落之前,敲進了一家農戶的門。
這所謂的門,其實只是用幾塊木條簡陋地拼在一起而已,縫隙大的伸進去兩根手指都沒問題。
來應門的是一個老頭子,有著深刻歲月痕跡的臉皮黑裡泛黃,看到我們滿臉驚訝。
彭詡謙恭道:“老伯伯,天有不測風雲,出門在外,忽逢大雨,想在此避一避。
老頭子道:“這裡已經很久沒有外人來了。”說著揚了揚瘦骨如柴的手讓我們進去,朝裡面吼道:“老婆娘,有客人。”
彭詡把我背了進去,然後發現裡面家徒四壁,還有一股子黴味。有個老婆婆守在視窗陰暗的光線下,看到我們進去,放下手中針線活捶腰站了起來:“喲,這姑娘臉色怎麼這麼差,生病了?”
確實此時我除了渾身乏力,還兩眼昏花暈暈乎乎的。只聽彭詡對她道:“婆婆,這是我的徒兒,平常身子骨弱,這會兒出門在外生病了,實在是叨嘮你們了。”
老婆婆把我引到了裡間的一張木板床上,伸手撫了撫我的額頭,“誒喲,燒得可真厲害。”
我像死豬一般癱軟在床上,渾身疼痛,腦袋裡面像被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心想著公主的肉軀這麼嬌貴,被來回折騰著,快被用壞了,不知道還能用多久。
迷糊之間,我聽到屋外的雨不知何時就下了起來,這是一場暴雨,聽這譁然的雨水聲來勢兇猛,似乎要把這屋頂都給鑿穿了,外面下著大雨,裡面下著小雨,我聽到他們對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彭詡好像說要出去採藥什麼的……到後來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的意識還在轉動著,他要出去了好啊,那我就可以伺機脫身了,我要去找何予恪,就這樣想著想著竟然昏了過去,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半夜我燒得昏天暗地,痛苦萬分,有人影在床邊晃動,我感覺自己像鹹魚一般被翻來覆去,敷藥,喂藥,藥味縈繞著整個屋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彭詡端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我看到他耳廓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紅,傷口已經結痂。
“筠兒餓了吧,吃點東西填填肚子。”他說的輕輕巧巧,似乎我和他的關係一如往昔,還是親密無間的師徒。
此刻我十分厭煩他這張嘴臉,得了,他這麼費勁救我性命,還不是因為我死了他也要跟著去嗎?
他就著勺子吹了吹,把粥遞到了我嘴前,此刻我若是真的乖乖配合,還真有鬼了。我抬手一把揮開湊到嘴邊的勺子,彭詡雖然避開,雪白晶瑩的粥還是有一部分灑到了地上去。
“哎喲,我的小祖宗!”只聽到老婆婆一聲痛徹心腑的吶喝,隨後竟然俯□子去抓起那幾顆粥粒忙不迭往嘴裡送去。
我驚愕道:“婆婆,你這是……”
老婆婆抬頭,剎那間竟已是兩眼通紅:“姑娘你有所不知,這碗粥是這位道長花重金從村長家買來的啊。我們附近幾戶人家都已經很久沒有吃上飯了。”
我困惑地望向彭詡:“怎麼會這樣?”
“今歲因澇災糧食歉收,又有山賊隔三差五地來劫掠,所以村民食不果腹。”彭詡說到這裡,突然站了起來,將粥遞給了老婆婆,又取過擱在床頭的劍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彭詡突然暴走所為何事,只想著這是個機會,於是一看到彭詡出門,忙對著老婆婆訴苦道:“婆婆,你有所不知,剛才那個人他看上去道貌岸然,實際上是個人販子,我被他拐騙至此,多次想脫逃,結果只落得個遍體鱗傷,婆婆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老婆婆看著我,完全沒有驚訝的反應,只道:“姑娘,你也應該懂事了,不要再想著離家出走了。那個道長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