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雙手死死地抓住兩側的塌緣,她清秀的臉龐倔強地微抬著,臉色慘白,卻隱忍著儘量不發出呼喊,漆黑的眼珠虛幻地直盯著前方,沒有流露半分脆弱,甚至透著一股讓人擔憂的絕然。
我在她身後墊了許多衣物支撐她可以用力的姿勢。
生孩子本是一個自然的過程,旁人確實幫不了什麼大忙,只能給予精神安慰。“快了快了,頭已經有點出來了。”莫柔盯著她的兩腿之間興奮地喊道。
我受不了那個血腥,只能在她的身邊鼓勵道:“慕容雲遙,你聽到了嗎,小寶寶已經出來啦,勝利在望了喲。”鬼知道頭出來之後還要生多久,我儘量把它說的輕鬆一點。
慕容雲遙歉然地扯了一下嘴角,突然咬緊牙關,嘴角抽搐著,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她的頭艱難地甩動著,可見疼痛到了極致,終於從嘴裡溢位煎熬的痛呼。
我看到莫柔在那裡也是一副卯足勁的樣子,片刻之後突然喊道:“出來了!出來了!是個男娃子!”
慕容雲遙頹然向後倒下,沒有半絲想看一眼孩子的跡象,眼裡一片寂滅。
莫柔拿事先用火淬過的鋒利匕首裁斷了臍帶,扯過一塊乾淨的布,裹住剛剛出生的嬰孩。她把孩子交給我,用熱水幫慕容雲遙擦拭身子。
那孩子很小很瘦弱,頭只有拳頭那麼點大,面板皺巴巴的,眼睛緊閉著,正中的懸膽鼻像極了那個蠻人。咦?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為什麼沒有聲音呢?
我心下一震,扯了扯莫柔,向她展示著一動不動的小傢伙,疑惑地看向她。
她也是神色一斂,緊張地提過孩子,然後在他的屁股上用力一拍。下一瞬間,嬰孩呀呀的啼哭聲終於迴響在不大的營帳裡,新生的小生命像跳動的燭火般充滿著希望,我和莫柔都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
“生了嗎?”何予恪聽到嬰孩的啼哭走了進來,只瞟了孩子一眼,目光不著痕跡地從我臉上避過,擠出一絲澀然的笑容,“多謝公主。”又對莫柔道:“莫姑娘辛苦了。”
然後坐到慕容雲遙身邊,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她:“你覺得怎麼樣?”
慕容雲遙的聲音虛弱又輕淡:“謝謝何大人關心,雲遙一切安好。”說完這句話,突然又想到什麼半撐起身子道,“我剛才好像有見到屠將軍?”
何予恪點了點頭:“屠傑去安排移營一事了。”
“移營?不!”慕容雲遙神色緊張道,“我故意紮營於此是想阻截叛軍,探子得到線報,他們很有可能漏夜途經此路逃往西面。”
何予恪也猛地站起身來:“雲遙,你此處兵力甚微,強行阻擊不得,我先把你們安置到安全之處,再去向南坪王調集兵力。”
慕容雲遙點了點頭,緩緩墜□子。
何予恪握了握慕容雲遙的手:“那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他沒有過多逗留,起身就往外走去。
我們在馬車的護送下移營到了一處地勢險要之處。一番折騰之後,慕容雲遙倦極,好像是睡著了。我把孩子輕輕放在她的身側。
安置妥當後,莫柔把我請到一邊,滿臉疑竇地問我:“何大人和慕容將軍?”
我瞅了她一眼,如實相告:“慕容將軍是何大人的妻。”
莫柔像犯了什麼忌諱似的,微張的嘴巴合不攏去,愣了一瞬更是壓低了聲音道:“很奇怪,他們怎麼一見面說的都是公事啊,而且,何大人似乎對孩子一點都不關心,連是男是女都不問吶。”
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好說的,我佯裝嗔怒道:“誒,你這姑娘家年紀輕輕的怎麼也這麼八卦呢。”
她低垂著眉目略顯委屈道:“莫柔這不是在為公主著想嗎,何大人是公主的心上人,若是他們夫妻之間有些什麼隔閡,何大人自然會對公主更上心一點。”
我正想斥責她淡吃蘿蔔心操心,突然看到那頭躺在床上的慕容雲遙動了一下。我心裡一陣懊悔,也不知道她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沒有。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呵呵”笑得尷尬,“慕容將軍醒了啊。”
慕容雲遙應該是個知禮之人,此時卻沒有回應我,只是有點木然地看了看自己枕邊多出來的小傢伙,越看眼中越是冷然無光,下一瞬間突然猛地伸出手去掐住嬰孩的脖子。
“不要啊!”我大叫一聲撲了過去。
孩子的哭聲咿咿呀呀的響了起來,慕容雲遙將孩子藏在身後,滿臉絕望,“公主,你遂了我吧,沒有人想看到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
“不許,本宮不許你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