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心驚肉跳,接過瓷盅,飲了半盅便擱在一帝。
思忖著,這傅王身上的媚藥一解,只要在床第之間,在清醒狀態下,自然能辯出,身下之人究竟有沒有施媚術。
“沒查到,這賤人著實狡猾,她應該是得了訊息,所以,不再施術,且積極配合太醫的診治,還懷上了子嗣!”韓昭卿陰陰而笑,“那一陣子,我以為我都快熬不下去,那賤人處處找我麻煩,王爺又淨聽那賤人的一番花言巧語,讓我在這府裡連一個下人都不如,我只好賣了那些你幫我盤來的鋪子,用銀子來打點府裡的上下,給我透點訊息,方在夾縫中活下來。”
鳳繁星見韓昭卿神情陰冷,眼神象淬了毒似地,她原本五官極為清麗脫俗,衣飾卻如此濃烈,加上陰狠的神色,活生生如戲臺上丑角套了個假面具一般,讓人感到周身的不舒適。
這樣的韓昭卿於她,是如此的陌生,鳳繁星突然認識到,後宅內院的惡鬥已把彼時韓昭卿的一身的冰清玉潔淹入了渠溝,如今的她已面目全非。
“卿兒……”鳳繁星認識到這一點,馬上心境全變,不由得,鳳繁星提問時,帶了幾分的戒備之心,“那後來,傅王是怎麼發現不妥?”
“皇上給了王爺這麼大一個人情,王爺自當投桃報李,答應了皇上,讓皇上派人進駐礦山,開採錫礦,助皇上練出新的兵器!”韓昭卿言及此,眉飛色舞,“可我知道,王爺斷不可能將這般大的一塊肥肉拱手送人,眼下,不過是與汴城方面虛與尾蛇罷了。如今的王爺已不受那賤人掌控,男兒志在四方,何況王爺又非一方的庸才,怎肯受汴城的擺佈?”
“怎麼說……”
“若王爺能趁此機會,舉一反三,何愁江南的仕家不肯俯首稱臣。或許有一天,我韓昭卿有機會……母儀天下!”
鳳繁星愈聽心愈冷,秦邵臻身邊的人,多數是隨秦邵臻在蒼月做過人質,對顧城軍多少有些熟悉,若有人認出來,豈非凶多吉少?
韓昭卿已完全陷入自已的情緒,時而一臉狷狂之色,時而滿眼鄙夷,也沒管鳳繁星究竟有沒有仔細聽,“這還得多謝那賤人自亂陣腳,看到王爺與皇上合作,狗急跳牆,竟敢再一次給王爺喂媚藥,給王爺下媚術,結果——”
“結果,動了胎氣,胎兒沒了!”施展媚術之人,不能有孕在身,鳳繁星暗歎,想不到傅王妃會為了桃園谷犧牲至此。
“是,王爺一氣之下,廢了她,把她關在地牢已經有好幾日了!”韓昭卿感到口乾舌燥,端了半盅地燕窩,一飲而盡,方注意到鳳繁的臉色極為難看,便揚了揚手,有些敗興道,“啊,難得你來,我們不提這穢氣事,我跟你說,我這回真有了,王爺說,若生個世子,便封我為王妃!”韓昭卿撫著平坦的小腹,臉上並無明顯的憧憬之色,反而苦笑中帶了些自嘲,“我有了他,以後,就什麼也不愁了!”
鳳繁星滿腹心事,倒沒發覺韓昭卿談起腹中胎兒時,臉上全無一個初為人母該有的幸福樣。
“卿兒,如今大魏和蒼月兩國交戰,如果大魏煉出新的兵器,敗的有可能就是蒼月,你——”餘下的話雖未說明,但口吻皆是探詢。
韓昭卿淡淡一笑,傾手又倒了一盞酒,上等的女兒紅,色澤清冽酒香四溢,她輕啜了一口,哼了一聲,“星兒,我知道你是在提點我,我是蒼月的人,但我已是傅王的人。何況,我父兄又皆死在蒼月。”韓昭卿擱了手中的酒盞,一隻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緩緩站起身,嘴角的諷意更深,“前幾日,我聽王爺的口氣,好象顧城風駕崩前的遺旨安排有意將江山交給賀錦年,現在,整個天下皆知,賀錦年就是當初的申鑰兒,他念著舊情,連江山都願改姓,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鳳繁星不語,韓昭卿在這一點上的認識她完全沒有理由勸導,換是她,恐怕也不會管蒼月的死活。
韓昭卿走到鳳繁星的身邊,依了上來,抱了她的手臂,嬌聲笑,“星兒,陪我去花園走走吧,散散酒氣!”
鳳繁星這才醒悟,微帶斥責,“你既有身孕,還喝酒!”
韓昭卿低低笑了幾聲,不以為意道:“喝幾杯沒事,女兒紅喝不醉人!”
韓昭卿到底有孕在身,兩人只逛了半圈,鳳繁星便注意到韓昭卿的腳步開始發沉,鳳繁星擔心她飲了酒沒分寸,便強把她拉了回去。
兩人回到韓昭卿的寢房,丫環婆子早已備好洗浴之物,要侍候兩人沐浴。
在傅王府雖有浴池,但那只有正妃方可享有,韓昭卿如今雖然在傅王府的後院中身份地位最高,可終究是側妃的身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