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就象是百年前,姚迭衣和顧奕琛十多年的相伴,也終落得個悲劇收場。
對於血咒,他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並安排葉明飛做了最妥當的善後,唯獨沒料到賀錦年會執意要求去尋找廣陽鎮三千百姓的死亡真相。
這麼多年來,兩人之間並非沒有爭執,對於她的堅持,最後放棄妥協的總是自已。
這一次,也是一樣,明知這一次她很可能會去大魏尋找秦邵臻,可他找不出一絲的理由攔住她,畢竟,她生於大魏,那裡有太多她的過去,愛或是恨,他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說徹底放下!
那一夜,他站在窗外看著她肆意流淚,看著她悄然去了皇宮廢園挖出她與秦邵臻的回憶,她象個孩子般蜷守在樹下嚶嚶而哭時,他連站出去的勇氣也沒有!
他不在乎賀錦年是男兒之身,四年前,他就將他的愛埋進塵埃,在地底深處尋找營養,根深蒂固後,開了花,結了果,永世不見陽光。
可姚九落卻血淋淋地指出,申鑰兒是完整屬於秦邵臻,而賀錦年他卻守不住。
這句話挑斷了他最後一根神經。
顧城風雙腿狠狠一夾,雪聲瞬時以閃電之速疾馳,顧城風將身子完全貼上雪聲的馬背,閉上雙眸,耳畔又響起姚九落低低的泣笑之聲,“皇上,您猜,此刻,賀錦年與秦邵臻。。。。。。”他不自覺地抑首長嘯一聲,欲圖蓋去耳邊縈繞不絕之音。
可明明是人與離宮十里之外,姚九落的笑卻象幽靈般纏在他的腦中,明明是姚九落的臆測之語,可腦海中卻頻頻跳出賀錦年與秦邵臻共騎馳向廣陽鎮的畫面。
速度帶來風挾著呼嘯之聲從他的兩側耳朵裡鼓進,而兩邊的樹枝卻因為今夜無風連動都不動。
當初生的太陽從東方破開第一縷光明時,天幕中充滿了道道的朝霞,雲兒變得斑斕多彩,五光十色佔據了整個天空,當太陽一點一點的搖頭升上時,東邊的青山如罩在佛光之下!
陽光碟機不散他心裡的陰霾,反而將他心中沉涸的痛苦在空氣的暴露中欲發無所遁形,逼著他將所有的過往,與申鑰兒和秦邵臻有關的,與賀錦年和他有關的,痛苦中夾雜著甜蜜,快樂中滲透著辛酸的回憶重溫一遍。
回憶的時光如展開的畫卷一點一點的在腦中過濾,突然,顧城風神色一凌,雙手狠狠一拉韁繩,雪聲發出一聲長嘯,前足高高抬起,停了下來。那樣的疾速突然停下,顧城風整個人被半拋起,在空中一個縱身後,輕盈地落在了馬鞍之上。
原本寂靜的樹林,早起覓食的鳥兒,受了驚嚇,翅膀“撲嗤”之聲中從紛紛飛離,顧城風抬首,清晨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斑駁地落在他的臉上,象是把他那張玉質的臉盤割成幾道碎片般。
早已候在此路的影衛一驚,以為有出了異狀擾了帝王坐騎,瞬時紛紛現身,將帝王團團護在中央,謹聲跪下,“皇上!”
帝王的坐騎的速度自然無人能及,連貼身的影衛也被遠遠拋在百里之外,所以,一路上,影衛用飛鷹傳信,帝王所經之路早已候了幾千的影衛,或是排除路障,或是開啟緊閉城門。
“退下!”顧城風看著一隻只的飛鳥掠過樹梢,胸肺間沉澱著層層陰寒,心中在問:究竟是誰在下這一盤棋,不僅讓申鑰兒重生,還驅動了破開血咒的鑰匙。
是他自已麼?
可據賀錦年重生前的記憶,他明明死在了申鑰兒之前!
那就是秦邵臻?
瞬時,一種不詳的預感一直傳入心裡,恍然間,彷彿有許多凌亂的片段在腦中浮現,最後,化作一團浸了水的海綿,堵住心口,氣息、思緒全番紊亂。
顧城風緩緩閉上雙眸,靜下心,感受著清晨的清新空氣,他深深地呼吸著,氣息慢慢地沁入腹中,再入丹田,直至感覺到兩旁松樹的針尖上一滴滴晶瑩的露珠,緩緩地由小變大,而後墜落,沒入泥中。
大腦放空後,從他把申鑰兒接回蒼月開始,這四年來發生的一切,再一次如幽靈般慢慢地鑽入他的腦中——
秦邵臻既然帶著前世的記憶,那時間應追溯在蒼歷111年的冬季,也就是賀元奇的那一對雙生兒女被刺的那一夜。
可從那時候起,他不曾得到影衛一絲有關秦邵臻異常的報告。
而後,賀錦年傷愈,進入了蒼月人的視野,成了太子伴讀的熱門競選人之一!
可秦邵臻從賀錦年入宮競選太子伴讀開始,就不曾出現在賀錦年的面前!甚至,連他都出現在皇宮的廢園與賀錦年第一次交鋒,秦邵臻卻不曾踏進皇宮廢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