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風唇角隨之又淺淺翹起,朝眾人道:“開啟!”
聖志奉令當殿將錦盒開啟,血腥之氣霎時瀰漫,眾影衛將錦盒內的東西端出,放在錦蓋之上時,殿內霎時一陣慌亂,那些武將還好,只是本能的握住腰間的長劍,文臣和仕家貴族哪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個個手腳發軟,癱坐在椅子上。
錦盒內赫然全是大魏汴城的守將的首極,擺在最上面的是大魏一等將軍侯郭晉方,自申劍國之後,大魏一等武侯之首極。
第二排全是肖宴臣帶出來的幾個大魏新貴,他們已然是年輕一輩的皎皎者。這些死者以前多是蒼月的西北小將,五年前,隨著肖宴臣來大魏投靠秦邵臻後,這些年無不得到重用,位高的也及二品,還有幾個副將,雖是從四品,但皆是大魏帝王的心腹。
令大魏眾人膽顫心驚的還有:這些人明明身在汴城,什麼時候身首異處?
更甚,每一顆的人頭,在頸處仿如被利刃一刀削下,更令人脊背發麻的是,那些將領臉雖無血意,但卻未出現死青之色,尤其是人體最脆弱的眼球,尚未浮腫脫眶,顯然,死亡的時間未超過一日——
顧城風的四海影衛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顧城風想要他們的人頭,他們今日焉有命坐在此飲酒?
顧城風朗朗一笑,雙眸幽清盛光,“所有今日參與清剿行動,皆賜白銀一千兩!”
兩旁端坐的大魏人士個個噤聲,臉色慘白,無人敢吭聲。
古衛揚眼神越來越冰冷,一張臉慢慢像是被罩了一層冰殼一般,此時已知,除了卸下兵權投靠顧城風,已無路可走。
這裡,定州碧水蘭庭,曾經屬於他的地盤之一,他古衛揚設下的鴻門宴,最後,竟被顧城風主導成一場蒼月的慶功宴!
顧城風站起身,睥睨著殿堂中正襟危坐的大魏仕紳,一字一句的冷酷,“朕要這些人的命易如反掌,留他們多活五年,只是朕想看看,秦邵臻有了他們,翅膀究竟能不能硬起來!”
殿中所有的人皆明,顧城風所指的這些人全是五年前,隨肖宴臣入大魏的那些叛將。
臺下噤聲一片,所有的人皆覺如置身冰窟,在夏日之季,呼進去的空氣裡彷彿冒著絲絲涼氣!
顧城風輕輕笑開,熠熠生輝的桃花眸裡,“聖志,爾等多年守在大魏,勞苦功高,今日可以露出真顏,就隨侍在朕的身邊,封為一等黃金護衛!”
“多謝皇上!”聖志等人謝恩後,齊齊摘下黑麵罩。
瞬時,大殿內數十個人齊齊站起,指著殿中那群摘下面具的影衛。
古衛揚全身氣息凜冽似冰,只覺得心中有股憤怒無處發洩,十指扣緊,顫慄地看著殿中第二排的幾個男子,最後,陰惻惻地笑出了聲,“真是不錯,想不到還有三個是本侯的乾兒子,本侯真是沒想到,陛下這手可伸得太長了!”
他擁有幾十個養子,無一不得意,尤其是古致遠,已成為大魏年輕一輩中的皎皎者,可今日,他最親信的兒子竟然一身黑色勁裝站在殿中,對他視而不見。
而另兩個,正是古致遠旗下火琉隊的兩個統領,也是他向來最寵愛的養子之一。
可同時,古衛揚也意識到,這些年,古致遠能從他眾多養子中脫穎而出,完全不排除這是顧城風一股勢力的暗助。
同時,琉火隊能縱橫整個大魏,便是連秦邵臻也無可耐何,想來也是得了顧城風的暗中扶持。
最後,他不免聯想到了他派出古致龍和古致偉二人率船隊前往赤水江後,古致龍和古致偉到現在都音訊前無,沒有透出一點關於顧城風和賀錦年的訊息給他,讓他稍有準備。
反而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配合張得貴誅殺了秦邵臻和秦河三萬多的人馬,糾其結果,要不是這兩個養子也是顧城風的爪牙,要不然,就是這兩個養子已被顧城風秘密處死,所以,有關赤水江的訊息才無法傳達到他這裡。
譚榮站起來後,又差點一屁股跌回,古衛揚還好,是乾兒子,可裡面中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可是他親生的骨肉,平日無所事事,喜走馬溜狗,想不到,竟是顧城風身邊的影衛。
有人氣、有人怒、也有人偷偷地慶興——既然兒子是蒼月帝王身邊的紅人,這下,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歸順於蒼月了!
賀錦年感受著殿中那隱隱潛在的各種情緒,清晰地感應到,殿中的情緒先是由憤怒,慢慢地演變成無聲,當她察覺到古衛揚的臉色微露出一絲頹敗時,馬上舉起手中的酒盞,朗聲道:“蒼月威武!”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