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年是在隱藏了自已的實力!
這樣想法一起,他便有一種滅頂的惶恐之感!
他無心戀戰,可他的膝蓋已被賀錦年的箭穿透,此時想逃也晚了,眼下,惟有近身對抗方為上策,一是可以發揮七步奪魂手的作用,二是讓賀錦年無法施展箭術。
“納命來!”公子無血未等賀錦年落穩,欺身而上,心中抱著一個同歸於盡之心,只攻不守,招招拼命。
“為什麼江湖中人,總喜歡這一句呢?”賀錦年接了一句,迅速矮下身子,攻向他受傷的膝蓋。她的動作流暢,靈敏得如水中游戈的小丑魚。
而公子無血因為腿部受傷,身體靈敏度明顯下降,加上幾次施展出的絕招,賀錦年都象料準了他每一步的動作般,及時避開。
不到五十招的糾纏下來,賀錦年那修長潔白的雙手已經開始頻頻得手,次次輕彈在他的身上的關節之處,引起全身的骨頭竟象齊聲合唱般,一根一根地在賀錦年的指尖下發出歡快的關節磨擦聲。
昔日的夢魘重來,公子無血大驚失色,避無可避之際,大聲喊:“申鑰兒,你要殺就殺,再卸本公子的骨,本公子發誓,追殺你一萬年!”
“這牛皮可是吹到外太空了,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還是個未知數,還想追本王一萬年,你夠格麼?”賀錦年哈哈暢笑一聲,那十指數倍於當年的靈敏,幾乎如遊蛇般穿行著,“麼”字剛落音,一聲“咯嚓”在小腿踝關節處終止。
霎時,公子無血再一次如沙漠中風乾了千年的塑像般——坍塌!
“申鑰兒,本公子發誓,這一輩子與你不死不休——”
公子無血一句狠話剛脫出口,下頜關節處便傳來“咯嚓”一聲,頓時失了聲。
這已經無關疼痛、無關生死的問題,他是殺手早想到有一天會死在刀刃之下,可沒想到,賀錦年居然如此羞辱他!
士可殺不可辱!
偏生,下頜被脫節,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惟獨,瞪得如銅鈴般的眼晴裡盛著光芒,如帶著尖利的刺,喉嚨處輕顫中,聲音象從腹部擠出來一般,含含糊糊地罵著,“申鑰兒,本公子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決不會求饒,要殺要剮隨便你!”
“嗯,很江湖,就是這詞俗了點,沒新意,該打!”言畢,手一揚,乾脆利落地狠狠地煽了一巴掌後,神情又是一柔,摸了摸他的臉,安慰著:“挨個巴掌而已,別哭哈,出來混總是要還,本王就發點慈悲,給你處理一下箭頭!”
公子無血被她又摸又打又諷刺,只覺喉中一股腥甜之氣上湧,壓抑得幾乎背過氣。
心中叫囂著:忍!忍!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若說之前還對賀錦年就是申鑰兒有一些疑慮,現在,完完全全地信了。
多年前的他,就是因為被那十一歲的少年又唱又跳給氣得分了心,結果被她一招得手卸了膝骨,失去平衡之際,彼時的小少年竟象一隻靈猴般攀上他的後背,十指戳戳戳地,從肩到髖部,只在一瞬間就垮了下去!
“咳咳,這箭刺的準頭太好了,居然直接穿過你膝蓋骨上的血管,看來是不能撥,否則,你會失血而死!”她狀似很認真地擺動著箭頭,彷彿在驗傷,只疼得公子無血兩條腿控不住地直打顫,偏生,除了有些灰諧的下頷外,眉眼依然保持著淡漠。
笑嘻嘻地將他身上的箭留在外面的折斷,雖然沒撥出來,也疼得無血頻頻翻著白眼,卻生生忍著,不肯哼出聲。
“小爺呢,不殺無名小卒,但僅僅是卸了骨,小爺又覺得非常地不爽!”賀錦年拍了拍他青白交錯的臉,伸了伸懶腰,“小爺不殺你,不——爽!所以,小爺要把你脫光了,今晚花好月圓,先讓你賞舒服地賞一晚的月亮,然後到了明天,曝曬一天,把你最後一層皮也曬沒了!”
她斜睨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從靴裡撥出短刀,挑開他的衣襟,這才發覺公子無血臉色雖淡定,但早已汗溼重衣,冰冷如蟄。
她臉上笑得更歡,兩手左右分別抓住他的衣襟口,重重一扯,便撕開了他的外袍和裡衣,她用刀柄敲了幾下他的腹部,嘖嘖幾聲,“練武的人肚皮上還有贅肉,看來,你不勤奮哦,嗯?還軟軟的,估計有宿便!”
“啊——”公子無血悶叫一聲,因為雙頷脫臼,從腹中發出的聲音軟綿無力,加上含糊不清,倒如床第間的呻吟,更是令他羞得差點昏闕了過去!
“切,叫什麼叫,老皮老肉學人家發嗲,也不看看地點——”賀錦年用刀柄重重擊了一下他的下腹,又雪上加霜地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