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澤沒有說話,似乎在等著她。
“好吧……晚安。”程晨城說道。
那邊依舊沒有人說話。
“沈西澤?”程晨城叫了他一聲。
“謝謝。”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平靜。
程晨城還想再說什麼,但是他卻已經結束通話了。
看著微亮的手機螢幕,程晨城微微蹙眉,輕嘆一口氣,一晚上再也睡不著了。
之後沈西澤又沒了音訊。這其間程晨城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剛開始只是容易感冒,到後來就開始發高燒。難得不生病的時候,她也會很容易感到疲倦,往往看一會兒書就要休息好久。
謝採萱每天一放學就跑來找程晨城,但是後來程晨城的精力越來越不濟,為了不打擾她休息,謝採萱只好來看一看她就馬上離開了。
“晨晨,你怎麼出來了?不燒了嗎?”王阿姨一見她出來就擔心不已,連忙拿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小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心愛的主人了。它開心地吐著舌頭,邊搖尾巴邊在程晨城身邊轉悠。
“今天感覺好多了。”程晨城笑了笑。的確,今天的她看起來確實比前段時間精神許多。
王阿姨鬆了口氣:“你要多多注意啊,再病下去就不漂亮了。”
程晨城輕笑著,沒有說話。
午後的陽光有些慵懶。程晨城坐在後院裡的躺椅上,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心境是從未有過的安逸。
“晨晨,你的快遞。”王阿姨說著推開了門,程晨城的臉色十分蒼白,尤其在陽光的照射下,幾近透明,“我怎麼看著你不對勁啊,是不是又發燒了?”
“沒有。”程晨城探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回答道。
“那就好。”王阿姨放下心來,將手裡的快遞件遞給了程晨城。
快遞單上沒有發件人的名字,只有發件時間,是一個月前,預訂在今天轉交給收件人。
程晨城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將外面的包裝層層撕開,終於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是一個精緻的筆記本。
這是原主寫給柏亦飛的那本日記。
程晨城翻了翻,在最後一頁找到了一張被折起來的素描紙,程晨城開啟,怔住了。
依舊還是她的畫像,只不過是在圖書館那天沈西澤為她畫的。在最下角,沈西澤用鉛筆寫了一句“希望你幸福”。不過這自己太輕了,如果程晨城不是正好對著太陽看,很難能注意到。
程晨城立馬起身,回到家中拿了一件外套就準備出門。
“你這是要去哪?你病還沒好全呢。”阿姨攔住了她。
程晨城咳嗽兩聲,擺擺手:“我去一個地方,一會兒就回來。”
“晨晨,晨晨!”
程晨城小跑著出了家門,打了車往世紀大廈去。一下車,她就跑著到了大廈的門口,但是整座大廈空無一人,大門落了鎖。程晨城體力有些不濟,靠著大門慢慢坐在了地上。她拿出手機給沈西澤打電話,可是卻始終無人接聽。
程晨城又給謝採萱打了過去,謝採萱接了起來:“晨晨?你好點了嗎?”
“沈西澤這幾天有沒有去過學校?”程晨城直截了當地問道。
“什麼?”
程晨城咳嗽了兩聲,沒有說話。
謝採萱有些猶豫:“他……”
“他怎麼了?”
“他……他已經過世了。就在上個月,我們昨天剛剛參加了他的葬禮……”
程晨城耳邊一陣“嗡嗡”的耳鳴。
“我知道你喜歡他,所以沒有告訴你,對不起啊,晨晨……晨晨?晨晨?你在聽嗎?你怎麼了?”
程晨城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楚,漸漸的,她的手無力地垂在了一旁,手機摔在地上。
整個世界最終歸於一片寂靜的黑暗中。
第16章 番外一
小西澤的後背緊緊貼在牆壁上,體溫與牆壁已經融為了一樣的溫度,他的額頭摔破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額角流淌下來,染髒了他的衣服。
如果父親是個瘋子,母親軟弱無能,那麼,就算家財萬貫又有什麼用。
“雜種,躲什麼躲,過來啊!”他的父親,人前是一位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紳士,誰能想到他會暗藏著這麼兇險可怕的一面。
而他的母親,正蜷縮在角落裡,滿目恐慌,看著被丈夫施。暴到奄奄一息的兒子,不敢開口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