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細思就已經回頭,然後眼睛盯著原縝手中展開的畫,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有任何異樣,但那一剎那,真的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神情。
他盯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道:“顧姑娘,你認識這畫中的女子嗎?”
阿晚強忍下了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垂首向他行了一個屈膝禮,剋制了聲音中的顫音,儘量以尋常語氣道:“二公子,這畫中之人原是我的故人,不知公子是於何處得了這副畫像,又是否已經得知了畫中母女的下落?”
原縝沒有答她。
亭中一片寂靜,靜到好像可以聽到雪下下來沙沙的聲音。
阿晚盯著他的鹿靴,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在一片寂靜中聽他輕聲道,“晚晚,你記得那個腰帶嗎?那個就是我的未婚妻所贈,那個雲紋,也是她親手所繡。”聲音明明很輕,卻是像錘子一樣擊在她的心上。
阿晚猛地抬頭,就那樣看著他,看到他的眼睛緊緊鎖著自己,已經從先時的隱忍,變得咄咄逼人,又似乎燙得嚇人。
他又喚道,“晚晚。”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對著他的眼神,阿晚知道此時自己若再不離開,後面怕是不知道要如何收場。事實上,此刻不離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難道要哭哭啼啼的相認,撲到他懷中一番訴離情,認他做未婚夫嗎?
她做不來這種事。
也不會允許自己陷入那種境地。
更何況身後還有趙恩鋌就在那裡站著。
她近乎機械地行了一禮,有些哆嗦地道:“二公子逾矩了。”
說完便再不猶豫,轉身就踏上了臺階要往下走,可是她不過剛剛踏了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滑倒,左手手腕上同時也傳來一陣劇痛,是有人拽住了她的手。
“晚晚。”
“放手。”
兩道聲音先後響起,隨著後面的那道帶著滿滿殺氣的“放手”,一柄閃著寒光的劍已經落在了原縝握著阿晚手腕的胳膊上。
阿晚抬頭,看到的便是立在自己面前一身玄衣,身材頎長的趙恩鋌,此刻的趙恩鋌,阿晚才想起來,為何上一世自己那麼怕他,此刻尚未近他身,她已經感覺那殺氣侵入自己身體了。
而原縝的目光從阿晚的身上移到那道鋒利的劍刃之上,也移到對面的那人身上。
他冷笑,一字一句道:“趙世子,是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換了晚晚的身份,把她扣在了你的身邊,讓她變成現在的顧晚,成為你的禁臠嗎?”
“放手。”趙恩鋌根本不屑回答他的話,只冷冷重複道。
原縝輕哼一聲,聲音如冰道:“若我不想放呢?我不放,你又能奈我何?”
趙恩鋌的手一動,可同時阿晚已經向著他撲了過去。
阿晚太瞭解趙恩鋌,在原縝一開口說“若我不想放”之時,她便已經撲到了趙恩鋌的身上,用另一隻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她知道,他一定不會跟原縝廢話,一定會直接去廢原縝拉著自己的那隻手。
她更知道,原縝的功夫雖然不錯,但卻遠遠不是趙恩鋌的對手。
所以她抱住了趙恩鋌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才回頭對原縝認真道:“二公子,不是他能奈你何,而是,這是我的手,我,請二公子放手。”
原縝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在他發怒之前,阿晚也已經放開了趙恩鋌,對原縝繼續聲音清冷道,“我請二公子放開我的手,難道二公子也要跟我說一句,你若不想放,我又能奈你何嗎?這與登徒子,又有何異?”
原本阿晚一直害怕把原縝牽扯進來,害怕因為自己而讓原縝和趙恩鋌對上。
她現在的身份是顧晚,是趙恩鋌的未婚妻。
原縝和趙恩鋌對上,對他,對自己,都不會有半點好處,只會讓事情更復雜,也會讓原縝受到的傷害更深,更可能會傷害到趙恩鋌,她不能那麼做。
她雖年紀小,但自幼她母親就教導過她,感情之事當清清楚楚,兩人之間都尚未理清楚絕不可牽扯進第三人,否則只會傷人傷己。
所以先前她確認原縝定是擁有趙雲晚的記憶之時才會在震驚和慌亂之中,下意識就只想逃避。
可現在,最糟糕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根本就已經避無可避,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說完就那樣目光清冷地看著原縝,原縝原還在激動和盛怒之中,但對上她這樣的目光,那怒氣也終於慢慢回退到了可控範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既絕望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