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生啊,給自己理由,一個目的地!”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只留下一室寂靜,和錯愣當場的他。
捏緊賣身契,他上前兩步來到窗前,手放上窗欄,凝著一院正兀自開得歡快的牡丹。豔麗的鮮紅,印入他眼簾,讓人分不清他眼裡的紅,究竟來自何處。
他抬眸,望天。天空澄碧,纖雲不染,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只餘下濃郁的純粹。
背影挺得極直,他似陷入沉思,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看見他的手,一點點收緊,青筋緩緩浮現。慢慢闔上眼,他的眼角微溼。
日落西斜,夜幕漸漸地籠罩,天地暗蕩下來,一輪皓月,爬上半空。
第二日清晨,悅昕在自己房裡用早膳,楚宣迎面踏步而來,不見平日裡的小心謹慎,也不曾低眉順目,往日裡清晰可辨的淡淡疏離,今日也好像消失不見,她看著此時的他,彷彿不認識般。
他立在桌前,看了她好一會,之後一句話也沒說,一屁股坐在他對面,一聲不響地開始吃她的早飯,悅昕難得地呆愣當場。
扶額,她哭笑不得,這人,幾個意思?
早膳過後,楚宣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賣身契,當著她的面,將它焚至灰燼,臨走前,清淡且異常清晰地留下一句話,卻在她心裡,激起千層巨浪,讓她如此地猝不及防。
“從此以後,它將永遠在我心裡。”
如果上蒼能給她預知未來的能力,她一定,離他遠遠的…
後來楚宣主動找上悅昕,希望她能為自己找一位城裡有名的夫子,教他習文做賦,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她隨手一揮,阿晉又成了那冤大頭,匆匆離去。
夫子原來並不欲教他,只因他的名聲在盧城極不好,卻經不住悅昕大手筆的誘惑,最終答應下來。
看著銀票被拿出去的那一刻,不知為何,她又想到了軒轅澈,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她心裡偷偷對自己說。
夫子每日都準時地給楚宣上課,一開始他跟得有些吃力,卻也不放棄,一點點地從頭開始。
她以為他只是想多學習一些,好將來為自己謀個不錯的差事,卻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地勤學不綴,每日天未亮,便起身唸書習字,經常深夜見他房裡,油燈仍舊不滅,眼看著他日漸消瘦下去,可急壞了王嬸。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這身子才剛好,別又壞了。”說著就要推門進去。
悅昕阻止了她,王嬸喜歡他,打從心底裡心疼他,經常和她抱怨他太用功,讓她勸著他一些。
悅昕明白這很累,但是以他的美貌,如果不想將來成為別人可以隨意欺辱的物件的話,必要的付出,是無可避免的,他的路,大概還很漫長吧?他們能做的,唯有支援與相伴。
“王嬸,你今晚給他燉些補品送進去吧!”
王嬸忙不迭點頭,“好好好,我曉得了,這就去!”說完轉身匆匆離開。
瞟了眼屋內認真專注的楚宣,她皺眉,亦轉身離開。
之後,阿晉和她說,楚宣希望跟著他習武,悅昕並沒有反對,這並不是件壞事,如果不行,權當強身健體罷。
阿晉從最基礎的吐納調息開始一點點教他修習內功,兼修扎馬步等外家基本功。
正午日頭正猛,悅昕躲在屋簷下,仍能感覺到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整個院子在陽光照射下,變得通亮刺目。
託著腮,她眯眼打量著院中束著發的俊美男子,汗流浹背,白皙的臉被太陽燻得通紅,雙腳已開始輕微地打顫,卻並沒有鬆開,她心裡動容。
一開始,他們對他習武,都不是特別上心,也沒有想過他能有高強的武功,只求強身健體,在危機時,有一些自保的能力罷了。畢竟他已經不小,早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阿晉也只是教了他一些最基本的要領,讓他自由練習。
一開始他極不適應,經常累得整夜輾轉,無法深眠,後來稍微習慣後,更加發奮地重複來回地練習。
她沒有想到他竟下了這般狠心,硬是咬緊牙關,撐下來,沒有絲毫放鬆。即使在烈日暴曬下暈倒,第二日仍舊繼續,為此被她狠狠訓斥了一頓,卻仍執意如此。
悅昕無法,只能在院中給他搭了個簡易的棚,為他稍微遮擋些,讓他不至於中暑暈倒。
漸漸地,大家也都認真起來。阿晉除了教他基本功之外,也開始教他一些簡單的武功路數,他也上手得很快。
一個多月兩個月過去,他竟也能和阿晉過個一招半式,對此,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