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子更相符一些,她本便是將門之後,性格灑脫,對這種每日裡要循規蹈矩的生活,不喜也並不意外。
“昕兒,你知道嗎?這幾年我很自責,”她也不去看她,只是自顧自娓娓說道,彷彿只是想找個人傾訴自己的心事,“當初若不是我太大意將你給弄丟了,就不至於有後面發生的那麼多事,他也不會,吃那麼多苦。”
悅昕放在膝上的手一僵,隨後悄悄地捏起,對方並未察覺,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手心的紋路,“他這幾年,朝事繁多,又連年南征北戰,難得閒下來的時候卻總是鬱鬱寡歡,日日飲酒,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太醫說,他必須要忌酒,最好是滴酒不沾,只是我們的話,他又怎能聽得進去。”
她稍頓片刻,繼續道,“好不容易你回來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又多了起來,而且不再以酒度日,我很高興,可是自從前幾日他吐過一次血之後,就開始變本加厲。”
悅昕臉色刷的一白,她腦子裡忽然浮現出那一日在後院他的異常,頓時明白過來,原來他的身體,已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她一次次地告訴自己,這是他的選擇,與她無關,但是扭成麻花的手,還是讓人輕易便捕捉到她不同尋常的在意。
王雪目光餘暉滑過她,嘴角微揚。
或許就是這樣堅強卻又柔軟的性子,才讓他即使過了五年,仍舊念念不忘吧?
“其實自從你不見了之後,我們又何嘗好過過,這麼多年,他除了過年過節會來我宮裡坐坐,其他時間都不怎麼出現在後宮,而另外那些妃嬪那兒,他更是極少踏足。”
她苦澀地笑了笑,繼續道,“或許最聰明的,其實是司馬雲吧,他自己大概是覺得這樣對不起我們這些女人,畢竟容顏易老,女子最美不過雙十年華,所以前幾年,他曾讓我們自己選擇,若想離去,他會給我們安排好去處,並且給予我們一輩子都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
她說著低頭把玩起自己的手指,“司馬雲曾找我商量,後來她接受了他的安排,重新嫁了人,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偶爾我會讓她進宮陪陪我,看得出來,她的相公很疼她,她現在過得很好。”
原來司馬雲出宮了,這她倒是第一次聽說。
對方故作輕鬆地笑吟吟道,“我本來也想一走了之的,既然你不懂得我的好,不珍惜我,我王雪就休了你!”
她笑著笑著,眼睛卻開始浮起一抹紅,“可是…我捨不得,他已經那麼寂寞,我不忍心放他一個人,就算每次他都將我趕走,就算只是遠遠地陪著他,我也覺得開心,昕兒,他這幾年,是真的不好過。”
悅昕脊背仍舊挺得筆直,目視著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王雪也不介意,忽然她似乎想起些什麼,噗嗤一聲笑開,“現在你回來了,這個包袱,老孃我終於可以甩開了,昕兒,我想離開皇宮,去四處走走。”
悅昕震驚地猛然轉頭,卻在她臉上找不到任何玩笑的成分,對方只是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嘴邊的酒窩深陷,“這麼久,我也看得很透徹了,既然我努力過,而他的心裡終究是沒有我,那我王雪又何苦再自討沒趣呢?以前看不明白,這五年,還不夠讓我看清楚嗎?”
她說著起身來到她的身邊,鄭重地握住她的手,“昕兒,我將我最最重要的澈哥哥交給你,請你一定要讓他幸福,好嗎?”
悅昕的心重重地一顫,幾乎失去心跳,她蹙眉微微掙扎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對方卻更用力地捏緊,“昕兒,無論你介懷的是什麼,是他的責任。或者是莫紫瑤,他用五年的時間向所有人證明了,他對你的在意,他的心裡只有你,難道這還不夠嗎?”
她凝著她,“你以為我是真心想離開他嗎?不是的,我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了,但凡有一點可能,他能將他的心分我一角,我便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可是…”
王雪說著直起身,抬指拭去眼角的溼潤,“可是他做不到,而我也做不到不介意,所以我想放了他,也放過自己。”
悅昕抑著心裡的驚顫,靜靜地看著她,對方穩定下情緒後,旋過身,“昕兒,還有一件事,關於瑤兒,我知道她當初汙衊你推了她是她的不對,但是這麼多年,她也受到了教訓,皇上到現在都還不曾原諒她,所以我希望你能不要再介意那件事,算我求你,她也不容易,自小就喜歡皇上。”
悅昕搖了搖頭,“那事已經過去,而我也放下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呢。
“那就好,”王雪抬首凝向窗外,“這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