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應該是崔夫人的主意,想要利用她或她的陪嫁,把藍氏、崔振的事情捅出去。
唉,這又是何苦呢?
崔夫人在自己兒子手裡吃的虧還少麼?怎麼就沒夠呢?
崔振也是狡猾到了一定的地步,知道蕭府的人最不可能利用藍氏對他做文章,他便將藍氏安置到了蕭府莊子附近。而要是換了別家,怕是少不得傳出些捕風捉影的訊息——有意誇大其詞地話,說他與藍氏私會也不是不行的。
憑什麼認定蕭府會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兒呢?崔夫人端莊優雅的麵皮揭下,現出的本色,比她兩個女兒真沒好到哪兒去。
之後,裴羽正色對周媽媽道:“這件事,你們只當做不知道。這是侯爺的意思。”
“是!”
吩咐之後,裴羽誇獎道:“這件事你和兒子兒媳辦得不錯,往後遇到事情,就要像這次一樣,一家人商量著來。”
周媽媽笑逐顏開,“奴婢記下了。”
裴羽取出個荷包打賞,又賞了周媽媽一桌席面,讓她用飯之後才返回莊子上。
崔夫人的打算,在蕭府沒有引起任何反應。
裴羽閒時少不得會想,這之於崔振,是件多無奈的事兒——仇家這邊等同於是在幫他和藍氏,自己的母親卻是沒完沒了地要毀掉他的姻緣。
又過了兩日,崔夫人派人來蕭府下帖子。
裴羽乾脆地回一句“不見”,甚而不曾見傳話的人,更是不曾打賞分文。
她對崔夫人表明立場劃清界限的時候,蕭錯與崔振在官場正你來我往地較量著——
兵科給事中上摺子彈劾京衛指揮同知、京衛指揮僉事翫忽職守、結黨營私。
皇帝留中不發。
兵科給事中繼續上奏彈劾,言辭越來越犀利,證據一點一點增多。
皇帝仍是留中不發。他沉得住氣,被彈劾的京衛指揮僉事林珝卻坐不住了,自己上了一道請罪的摺子,說他的確是有錯,但這是上峰一直默許的。
一句話就把蕭錯扯了進去。
皇帝指派專人料理這筆爛賬。
蕭錯不為所動,好像出事的人並不是他的下屬。
那筆賬正在梳理的時候,現任南疆總督連琛的奏摺一道一道送至京城,放到了皇帝的龍書案上。
連琛緝拿了南疆境內六名武官,俱已審訊拿到了證供,皆是殺頭的大罪,請皇帝定奪。
崔振倒是還好,崔耀祖卻被氣得險些吐血——連琛緝拿的那幾個人,都是他留在南疆的心腹。連琛剛到南疆,椅子都還沒坐穩,怎麼可能有憑有據的發落下屬?
最瞭解南疆情形的人,不是皇帝,甚至不是他,是蕭錯。
蕭錯簡直就是崔家的剋星。
前幾日,他還在為京衛指揮使司捲入是非人心惶惶而開懷大笑,才幾日而已,自己就是非纏身——他的部將該殺頭,他如何能不被牽連?
怎麼辦?
崔振能把他擇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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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振能把崔耀祖擇出來麼?這也是皇后很有興趣觀望的一件事。
皇帝已經下旨,照章程將七名罪臣押解進京。也就是說,崔振有足夠的時間斟酌對策。
而蕭錯那邊的事情,也有延緩事態的一段時日。五月,官員有半個月的田假。
前兩日,皇帝告知滿朝文武:自本月起,遵從先帝在位初期、中期的官員休沐假期制度。每個月初十、二十和最後一天為休沐日,此外春節期間、端午、清明、中元、中秋等節日均有假期,若朝堂上有大事或官員公務吃緊,酌情減免。
帝王或官員都一樣,勞逸結合最好,若是每日都把自己或別人當成晝夜不停拉磨的驢,並無益處。一個個一天天的都累得暈頭轉向且沒盼頭,哪還能時時集中精力打理手邊事宜。
精力旺盛的人是不少,可身子骨單薄的官員比比皆是,單隻內閣來說,熬上他們一個晝夜就有頭暈眼花撐不住的,若是幾個日夜不眠不休,暈厥吐血的都有——累他們幾天,他們就要請起碼一兩個月的假養病。
何苦來。
今日是四月最後一日,也就是官員休沐的日子。
皇帝自然也清閒不少,一早想起長平郡主幾次求見,都因他不得空而未能如願,便命內侍去傳旨,喚堂妹巳時左右到御書房說話。
而長平郡主辰正就到了宮裡,先去給太后請安,隨後來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