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河行宮一處正殿之上,朱重國高座龍椅,左邊站著的是錦衣衛指揮使蔣斌,右邊站著的是五城兵馬指揮使,武進伯燕弘真。龍階之下,卻是跪了不少人,從左往右,分別是成王朱富、皇太孫朱厚文、以及晉王長子如今已經二十幾歲的朱厚謙。此時的氣氛無疑是凝重的幾乎透不過氣來,頂著皇上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底下三人俱都露出了汗流浹背,膽戰心驚的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一盞滾燙的瓷盞從龍階上狠狠砸下來,伴隨著刺耳的碎裂聲,朱重國一字一字地說道:“好、好、好、原來你們幾個都盼望著朕早點去死啊!”
“父皇……皇爺爺……”底下三人臉上冷汗更多了,紛紛叫嚷著:“兒臣冤枉……皇爺爺請保重身體……”
“皇上息怒。”便是左右兩側的蔣斌和燕弘真也趕緊單膝跪下,一個勁兒的勸說著。
朱重國卻絲毫沒有任何“息怒”的意思,心中那把火反而燒的更旺了,
“皇爺爺,此次意外都是孫兒的錯。”晉王的長子,朱厚謙跪在地上一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樣子:“孫兒願意負起一切責任,甘願受罰。”
那熊是他親手獵到的,本是想要想要藉此在聖上跟前露個臉,哪裡又想到會出現這樣大的紕漏,此時此刻,他心中也是悔恨不疊的。
“厚謙侄兒,你這次的確是闖大禍了!!”一旁的成王立刻露出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抖著碩大的臉蛋子,嘖嘖地說道:“射了只半死不活的狗熊回來。驚擾了聖駕,還險些讓兩個小皇弟命喪當場,知道的,說這是意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故意弄回頭兇獸,好……”
“二皇叔,你休要血口噴人。”朱厚謙急眼了,他名字裡雖然有個謙字,但卻是個十足十的暴烈脾性,武勇之人,聞言立刻漲紅了臉,一副恨不得揍成王一頓的樣子。
眼見兩人就要掐起來了,龍椅上,朱重國的臉色越加不好了。
皇太孫朱厚文見的分明,立刻做出副賢良之態,左右相勸著。
對這邊說:“皇叔這話嚴重了,謙弟也不是有意的。”
對那邊說:“謙弟不該如此頂撞皇叔,他可是咱們的長輩啊!”
朱厚文言語溫和,說話條理清晰,句句在理,不肖多時底下二人俱都輕哼一聲,罷了吵鬧。
燕弘真見到此幕,卻突然嘴角微勾,露出副莫測的笑容。
“還在做戲!”忽然,皇上狠狠地拍了下椅背,騰地下站起身從龍階上幾步而下,來到成王朱富的身前,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反應前,就是狠狠地一個窩心腳。
成王啊的一聲慘叫出來,肥圓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方才停下。
“孽子,你心術不正,意圖謀害手足,朕今天就滅了你,來人啊……”
“父皇冤枉、冤枉啊!!!”成王迅速的,以完全不符合他身體靈敏的速度,飛快的從地上爬起,撲倒了朱重國腳下,抱著他的大腿,哭的驚懼不已:“兒臣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兒臣是冤枉的啊。”
“好,朕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蔣斌,給朕把人帶上來。”
“是!”
不多時,一對男女就被人壓了上來。
蔣斌半垂著頭顱,揖手道:“稟皇上這二人便是宮女秀娟的兄嫂。”
“秀娟?什麼秀娟?”成王肥胖的臉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朱重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陛下面前,你二人還不速速招來。”蔣斌雙模一瞪,怒喝一聲。
底下的那對男女立刻露出驚駭的表情,當下那女子就哆哆嗦嗦地說道:““秀、秀秀娟是我丈夫的妹妹,在宮裡的尚衣局做宮女,半個多月前,她託人送了一封信還、還有一塊玉佩回來,然後,然後突然就死了。皇上,都是那死丫頭惹得禍,造的孽,跟我們夫妻可半絲關係都沒有啊,皇上求求您,饒命,饒命啊……。”這女子顯然也是驚懼到了極點,不停的跪下磕著頭。
蔣斌順勢呈上了一隻托盤,托盤上便是女子所說的信件和玉佩。
當看到這兩樣東西時,成王的臉上瞬間慘白起來,無數的冷汗從他那光亮的大腦門上滲出,整個人開始哆嗦起來。
“你敢說這不是你的東西?”朱重國高舉著那隻玉佩,然後在所有人的眼前,把托盤中的信件狠狠摔在他二兒子的臉上:“你收買那個宮女,讓她在老四和老五的衣服上薰了藥物,引得獸類發狂,那宮女自知難逃滅口,便在臨死前寫下了這封信,以及留下這塊朕當年親手賞給你的隨身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