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有功,得幸於皇帝,加封為武進侯,其夫人蘇氏,加封為一等誥命。賞賜之事,暫且後敘,只說眼下,此時上京內隨著皇帝病癒的訊息和亂軍被平的訊息傳來,人心越漸思定,再沒了前幾日的惶惶不安,然而,此事畢竟牽連過大,無論是皇太孫還是朱厚文身後都有一大幫在幫扶著,這兩個一倒,底下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於是一場轟轟烈烈曠日持久的“奪爵抄家”開始了。
永平侯府有個做太孫側妃的姑娘,想不被牽連恐怕都不成,於是,叛變平息下來的第二天,侯府上的牌子便被人摘了下來,現任永平侯燕弘博被下了大獄、一干女眷被禁於府中,沒有皇命允許一干人等不允許邁出府邸一步。
蘇慧娘聽到這個訊息時,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她對那邊是絕對沒有什麼感情的,更不可能做出替他們請命之類的事情。燕弘真現在非常繁忙,自從“出事”後一連月餘都未曾歸家,蘇慧娘心中著實惦念不已。緣姐兒早在城中安定下來後,就被霍舅爺送了回來,小丫頭完全不知道京城中發生的風雲變幻,還一個勁兒的對她講述著溫泉莊子上的事情。
如此,這一日中午,蘇慧娘倚著軟枕母女正兩說著話時,外面傳來吵嚷之聲,小芳一臉鐵青的掀簾走了進來。
“怎麼了?”
“主子,侯府那邊的於夫人來了……”芳兒緊攥著手掌,顯然被氣的不輕的樣子:“她知道主子不願見她,竟買通了灶房的一個採買,換了她的衣裳,打扮成她的樣子,騙過了門房,現下正在院子裡鬧著,說今天見不著主子,就一頭撞死。”
蘇慧娘聽後臉色一冷,於氏想要幹什麼,她心裡一清二楚,這才以自己懷孕為名閉了府門,就是怕永平侯府那邊來鬧。兩家本是親眷,若是袖手旁觀在別人眼裡自少不了一個薄情寡義、不顧手足的印象。可是真要自家出力氣去撈那起子人,別說燕弘真,就是蘇慧娘自個都是不願意的。
“算了,讓她進來吧!”蘇慧娘臉上寫著晦氣二字。
於氏進來的時候顯得極是氣勢洶洶,她漲紅了臉,死死的盯著坐在主位上一派貴婦架勢的蘇慧娘,心中不禁妒怒交替,當初,燕弘真娶了個比自己大還是個農村寡婦的女人時,於氏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誰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就要輪到她向這個女人低頭,求饒了,她心裡如何能夠好受。
“你還有心思在這裡閒座!”於是口氣極橫的指責道:“府裡面就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你倒好,不思怎麼去幫家裡一把,反而在這裡悠哉度日,到底安了什麼心思啊,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大膽!!!”母親被人辱罵,緣姐兒不幹了,當下豁然起身,鳳眼圓睜對著於氏大聲斥責道:“你這個潑婦竟敢到我家來,欺負我母親,真是腦子被門夾了,來人啊,給我把這潑婦扔出去。”
“你敢!”於氏嘴上說的厲害,可是一看緣姐兒俏臉含煞的樣子,心裡面不由起了怕意。
緣姐兒聰明的很,當下便發覺出對方的怯意,嘴角上不屑嘲諷的笑容越加深刻。
於氏見了心裡恨的要死,不知道罵了多少遍“小賤人……”然而,燕大小姐隨父,不僅長得像,便連性子也像,既倔強又霸道,哪能容著於氏在這胡來。隨著一聲令下,立即就有那力氣大的婆子過來擒她。於氏尋死覓活,好容易混進來的,哪裡能這樣就被人扔出去,不僅死死咬了下舌頭,露出副服軟的樣子,對著坐在那看不出喜怒的蘇慧娘扯著笑臉道:“侄媳婦、侄媳婦、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你的長輩吧,你不能這樣對我。”
蘇慧娘使了個眼色,底下拉著於氏的婆子微微鬆開了下力道。
“求人就要有求人態度。”蘇慧娘毫不客氣地說道:“伯母一把年紀了,怎麼連這一點都不懂。”
於氏臉上被刮擦的厲害,一陣紅一陣白的,再加上緣姐兒在旁邊那充滿諷刺的笑容,都讓她心裡恨的要死。
蘇慧娘看著這樣的她,心裡面也在思考著。要說這於氏也算是“漏網之魚”那永平侯府被牽連進皇太孫的案子裡,如今已是被奪爵下獄,全家老小都被關在府裡,不允許跨出一步。偏這於氏因為“分家”的原因早早就被攆了出來,倒是給漏掉了。
“侄媳婦!”於氏走上前幾步,硬的不行便來起了軟的,只見她滿臉鼻涕淚的嗚嗚哭道:“你要救救弘博啊,都是戚氏那個賤婦攛掇他的,那孩子跟皇太孫根本、根本熟啊!”
這肯定就是假話了,戚氏是一個很有心計手腕的女人,她要想拉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