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姐何須如此驚慌,她並沒有要我做什麼。”燕弘真安撫的拍了拍蘇慧孃的後背,輕聲道:“我們兩個甚至並沒有當面見過,只是託人傳個口信罷了。”
蘇慧娘聽了,並沒有立刻放心,反而狐疑地問道:“你剛才叫她呂貴人?”
“不錯!”燕弘真笑的一臉高深莫測:“她日前已被太醫診查出懷育龍種,皇上大是高興,已封她做了貴人。”
蘇慧娘聽了,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硬要說的話,也只有“命中註定”“果然如此”之類的感覺了。
“慧姐姐,似乎對她特別在意?”燕弘真眼神輕眨,語氣裡有著微微地試探。
蘇慧娘看了他一眼,當下緩緩地把怎麼到呂家做客,怎麼無意間結識了呂氏,怎麼在她的請託下把她送進了宮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小七,你要好好聽我說。”蘇慧娘握了他的手,認真地叮囑道:“我和那呂氏不過是一點淺薄的交情罷了,根本不值當什麼,以後她若是、若是……想要你去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要機靈些,想法子應付過去便是,但切記萬不可得罪她,否則會有後患的。”
燕弘真聽了這話,一雙眼睛驟然而亮,他不自覺的抓緊了蘇慧孃的雙手,興奮地問道:“慧姐姐你是說,她肚子裡的孩子……”
“噓!”蘇慧娘抬起頭,緊緊捂住他的嘴巴。
“我什麼都沒有說,你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燕弘真看著臉上隱有慌亂的蘇慧娘,聽話的點了點頭,長臂一伸,把人摟緊了懷裡。
“慧姐姐放心吧!小七什麼都不會做的。”他笑的一臉乖巧。
蘇慧娘趴在他的胸膛上,幽幽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是杞人憂天了,便是呂氏封了貴人,便是她的兒子以後會是大瑞的皇帝,可那又如何?為了很多年以後的事情擔心,這樣的自己,也真是夠傻,夠膽小的了。
安定了內心,蘇慧娘才有心情詳細問明事情的始末。
終日在宮裡當差的燕弘真,訊息自是靈通的很,當下便一一道來。
原來,那呂氏進了宮後,先是被分配到尚衣局當差,後來機緣巧合下又到了麗妃身邊,不過區區兩年便坐到心腹的位置上,麗妃年輕貌美,嫵媚無雙,是近些年來,皇帝最寵愛的一位宮妃,然而,她進宮許多年,卻始終未能誕下一兒半女,也不知怎地,便有了借肚生子的想法,這在宮廷裡是很常見的事情,高階宮妃在不便侍寢又不想皇上去其他女人那的時候,就經常這麼幹,無非就是“固寵”兩個字罷了。那呂氏就這麼被選上了,不過是一夜*而已,竟真的讓她懷了龍種。
皇帝如今年歲已大,宮中已許多年沒有新生兒降生了。
這下冷不丁的有了這麼個好訊息,自是“龍顏大悅”了。
蘇慧娘聽了也只能感嘆呂氏的手段了,那小姑娘看上去老老實實,可憐可欺的,其實心智極,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婚事不如意,就毅然決然的進宮去了,像這種有心計、有手腕、又能忍耐的女人,就彷彿是條冬眠的蛇,看上去乖巧無害,可一旦到了必要的時候,咬起人來,是決不會嘴軟的。
馬車軲轤轤,伴隨著蘇慧孃的嘆息聲,遠遠駛去。
如此,又是一月而過。
天氣已是進了盛夏。
老早的,蘇慧娘就吩咐下人,把家裡的竹簾、冷布、涼榻什麼的都置弄齊全了,緣姐兒現在又長大了些,精神頭也足了,不再每日睡著,抱著她的時候會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人,孩子的身體也好,白白胖胖地,不見任何小兒易得的病症,只是隨著氣溫的升高,身上有時會生些痱子。蘇慧娘便用最柔滑的三菱江緞子做了兜兜給她帶著,每日用著藥鋪裡專門調製的小兒粉,給她塗著後背、腋下、腿窩等處。
“花露水?”蘇慧娘輕搖著手中摺扇,不明所以地問道:“那是什麼?”
齊梅梅坐在她旁邊,笑著解釋道:“是一種用帶著香味的水兒,給人塗了,不但有清香體質的作用,還能驅除蚊蟲。”
“真的有那麼神奇。”蘇慧娘接過她遞過來的小葫蘆似的東西,弄開蓋子,輕嗅了一下,果然一股在香味鑽進了鼻子裡。
“這就是你這些天琢磨出的東西?”蘇慧娘滿臉讚歎地說道:“梅梅,你可真厲害!”
齊梅梅聞言笑了起來,臉上也是止不住的驕傲,只聽其說:“這還要多謝您的幫忙,不但把三眼衚衕的那間鋪子租給我,還幫忙弄來了蒸餾器皿。”
齊梅梅說的三眼衚衕的鋪子是當初於氏給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