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郢城後,平家日子舉步為艱。毓帝雖然沒有追究平氏的過失,卻有意壓制平氏,這讓打算在郢城落腳的平琅處處碰壁。最終無法,他又想到了陳氏,陳鞘那個老匹夫上次欲得平樂而不成後,心裡終究惦記著平家的年輕女郎,平湘美貌雖不比平樂,可也不論多讓。
於是,這次陳鞘明確表示,若想陳氏相助,平琅需將平湘送他為妾。
平琅猶豫再三,還是應承了下來。平湘自是不應,哭鬧絕食都試過了,最終的結果是平琅令僕婦日夜不離的看著她,待陳鞘到了郢城後,將平湘送上。平湘裝著腹痛難忍,在僕婦為她尋郎中之時冒險逃出。
因不辯方向,竟然稀裡糊塗的出了城。
城外皆是災民,他們何曾見過平湘這般漂亮的女郎,見她孤身一人,欲辱之,被何勁救下。
平湘自然打死不回郢城,何勁無法,只得將她帶來杏花鎮。聽完平湘的遭遇,平樂心下唏噓,平琅真是狗急跳牆了,都說虎毒不食子,平湘再不濟亦是他親女,他竟然到了賣女求榮的地步……
上一世,平家雖家道日益中落。但自始至終,平湘都是平家最快樂的那個人。
平琅雖心狠,卻沒有狠心到對親生女兒下狠手。
這一世,卻變成了這般……
“好了,莫再哭了,再哭眼睛要腫了,到時何勁又要笑你了。”平樂哄道。平湘果然不再哭了,她最受不得何勁出言諷刺她。
自然,她最喜歡的便是出言諷刺何勁。
“阿樂,你一定要救救我。如果不是你逃跑了,被送給陳鞘那老頭的便該是你,都是因為你,所以你要負責……”論起蠻不講理,平湘若排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平樂哭笑不得的讓平湘下去休息。好在殷裔不在,還有間空房子安置平湘。
平湘抹著眼睛,狠狠瞪了一眼何勁後才一步三蹦的離開。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平湘從來都是這般活潑直爽的,就算遇到事情,也只會讓她哭哭鼻子,過後,還是那個愛笑愛鬧的平湘。前一世還不覺得,這一世,平樂竟然覺得那笑其實也是很珍貴的。
真心的,不摻雜任何目的,只為了高興而笑,為了傷心而哭。
人越年長,反而越難露出笑意。所以平湘的直率,很是難得。
所以,她會保護她,保護那抹真心的笑。因為,那真的是彌足珍貴的。
“何勁,阿湘在這裡,你安排兩個護衛保護她,她性子野,喜歡四處遊玩,小心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至於郢城,暫時不用理會。”她倒要看看,沒了她平樂,沒了平湘,平琅要如何?難道捨得將他視若珍寶的平芷送人不成。
何勁點頭。
“女郎,一路行來,某聽到很多不堪入耳的傳言……女郎,濟仁堂……”難得何勁有不好意思開口的時候,平樂的心情突然間變好了許多。看到險些被父親送人做妾,逃出後又差點被人欺辱,現在還能笑能跑的平湘。
看到向來粗心,只一門心思聽殷裔的話,護她性命的何勁艱難的開口相問。
平樂覺得自己沒任何這般愁眉苦臉。
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
“他們怎麼傳的?是不是說我是山間的妖精,專吸郎君的陽氣?”
“女郎,你竟還有心思與某說玩笑話。你都不知道,聽到那些話時,某有多氣,險氣提劍砍了那些口生是非之人。女郎,你有這般難處,為何不求助郎君?郎君若知,定會怪罪的。”何勁還是覺得女郎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嬌柔些的可愛。有了難處,自然找個靠山,還有什麼比殷氏,比殷裔更好的靠山。
平樂笑。覺得人簡單些也是種幸福。
找殷裔自然可以,可是,她不能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便找殷裔幫忙吧。來日方長,未來還有無數年,難道遇到事,就要煩勞殷裔嗎?別說殷裔會覺得她無用,就是她自己,也會嘲笑自己的。
“又不是什麼大事,何必勞煩郎君。你即回來了,殷氏如何?郎君……還好嗎?”分開四十天又三個時辰,他可好?大事可成?可有……想她?
“郎君很好,原本因為郎君處置了那幾個管事,殷氏那些元老們倚老賣老,想要藉機為難郎君,郎君是何人?豈容他們算計……我離開郢城時,郎君己動身回濮陽了,郎君讓我轉告女郎,不管郎君在哪,他總不會忘記那崖間茅屋,不會忘記那野味的美妙,女郎,某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崖間茅屋在哪兒?野味又有多美妙?女郎偏心,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