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以為行這種暗殺之事的,必是楚國的殺手之流。她也沒想過能擒到什麼重要人物,只是想給對方一個‘回禮’……
可這人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為銀箔賣命殺人之人。哪有殺手上來便將蒙面黑紗掀開的,而且滿嘴胡言亂語,絲毫沒有殺手被擒的恐慌。
“女郎。某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以防這奸人胡言亂語。”何勁說完,不等平樂首肯,劍上己加了力,瞬間,血花從那人頸間迸出,嬌豔的顏色,搭配上那人毫不在乎的笑痕,何勁的手不由得一顫。
他也算是殺人無數,可沒有一個人能在他的劍下這般從容。
平樂並未阻攔何勁,就算曾與這人有一面之緣,可敵我不兩立。他即謀算殷氏,便留他不得。
就在何勁加力,想要取了這人性命之時。
突然間,一陣轟然巨響,隨後地面一陣劇烈的動盪。何勁顧不得那人,趕忙飛身到平樂身旁,將平樂護在一側。很快,動盪過去,緊跟著,院中響起凌亂的腳步聲。
還有淮陽城主那氣喘吁吁的驚呼。
“手下留人啊……此人殺不得,萬萬殺不得啊。”
淮陽城主拖著臃腫的身子,上氣不接下去的跑進院子,看到那人頸是滿是血跡,嚇得險些癱軟在地。
“何勁壯士,此人殺不得啊,殺不得。”
“為何?此人趁夜行刺,某要殺他,城主還想阻攔不成。”趁淮陽城主不注意之時,何勁將平樂向後一推,藏身於眾護衛之間。
“殺不得啊,剛才在下收到一封染血的信箋。是這人同黨所寫,那信上說,若是傷了此人,便用雷彈子將淮陽城轟平,剛剛那聲音諸位也聽到了。
在下身為城主,怎能眼見百姓橫死。這人……著實殺不得啊。”淮陽城主沒說的是,他那房新納的嬌小妾此時正被那人同黨挾持在手。城中百姓他可以不顧,可自己那房小妾可是自己的心肝兒。
何勁看向平樂……
護衛中,平樂輕輕搖了搖頭。
何勁洩氣,殺一個人當然容易,可是如果殺了此人會給殷氏,給郎君,給女郎惹來禍端,他只得罷手。
“小人行徑,竟然拿婦孺當擋箭牌,楚人若皆如你等這般,楚國實蠻荒之地也。”何勁擺手,諸人收起刀劍。
“蠻荒之地又如何,總比你晉人開口閉口禮教仁義家國天下,卻肆意而為,為了一個女郎都可以大打出手來的好些。我聽說你家郎君與周氏貴女八字不合。真讓人遺憾啊,本打算你家郎君大婚時,去討杯喜酒喝。看來無望了……”那人嘲笑道,乍一聽似乎只是感慨諷刺。
可何勁等人都聽出了其中的蹊蹺。
剛剛他還問平樂名諱,眨眼間,便己猜測出平樂的身份嗎?
“小七,平七,淮陽平七,平氏阿樂……我們後會有期。”餘音未落,只見那人身子如泥鰍般左滑右滑,在數道目光中,竟然眨眼間便竄出了院子。
竟然是個少見的輕功高手。
何勁提劍欲追。
平樂抬手攔下。“不必追了。”看來那人一直在試探,以他的身手若強闖,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哪怕她準備了淬了麻藥的網,也未必能將他留住。
可他沒有逃,而是冒著隨時被何勁所殺的風險,一直在與他們周旋,或許在為同伴爭取時間,以期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許,自詡功夫高強,何勁就算劍術高強,亦取不了他性命。
這樣一個眼皮都不眨面對死亡的人,想來不是泛泛而輩。
“女郎。此人到底是何人?某聽說楚國皇族倒是有幾個世代接受供奉的不世高手。只是這人年齡與郎君相仿。輕功能修煉到如此境界。也屬曠世少有了。”何勁感慨道。
這是一種對高手的尊敬。
那人一走,淮陽城主便癱軟在地上,肥胖的身子顫抖著,一幅驚魂失魄的樣子。想到那人最近的話。他匆忙的去人群中尋。可哪裡還有淮陽平七的影子。
那人說的是真的嗎?
平樂剛剛在?那個猖狂的平氏七女……難道,這一切,真的與平七有關。殷氏出事,為何平七出手相助,難道,那女郎與殷五公子當真有些淵源。
第二日,隊伍按照計劃上路。
淮陽城主將何勁一行人送出內城才打道回府。不管來者是何人,何勁也好,那平氏阿樂也罷。他都慶幸將他們送走了。
治安素來良好的淮陽,竟然有殺手半夜闖進府裡殺人。
這殺手一定是那何勁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