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玄機啊有玄機,隱晦啊隱晦……
平樂規矩的屈身行禮後被何勁等護衛簇擁著退下。
直到走出眾的視線,平樂才深深吐出一口氣。剛剛看似十拿九穩,可一個小小的差錯便會讓一切前功盡棄。
若她表現的膽怯一些。自無法取信殷延之。
若她表現的驚慌一分,那些長老自會捉住她的錯處,將她批得體無完膚。若她在對峙中顯示出一分緊迫焦慮,或許此時,她的下場是被趕出殷氏。
因為那樣的女郎,實在無法讓人另眼相看。
不能取信於族人,又憑什麼取信於天下。
好在,她堅持住了。
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哪怕再害怕,再驚慌,心裡再忐忑,面上也要一派鎮定。想她一個十幾歲的女郎,在第一氏族的家主與長老面前。還能保持這幅鎮定自若的神態,己是艱難萬分。
何況還要鎮定加上從容。才能彰顯出大家女郎的風範,才能讓眾人覺得殷裔選擇她是有道理的,從而承認殷裔的眼光。
這就像一場雖兵不血刃,但同樣慘烈的戰爭。
戰場上硝煙瀰漫,哪怕是細小的差錯,都會敗北,以至屍骨無存。
好在,她勝了。
不,該說是殷裔勝了,因為是他給了她力量,給了她戰勝一切的力量,哪怕她的敵人強大的無與倫比。
“女郎,某剛剛腿都嚇軟了。”何勁小聲嘀咕道。
剛剛真可謂驚險萬分,就算是他一個大男人,心肝也撲通通的跳著,生怕發生意外。可女郎自始至終都那麼鎮定,彷彿萬事成竹在胸。這份氣度,類郎君也。
“怕?你有何可怕?就算被掃地葉門,也是我平氏阿樂,以阿勁的劍術,殷氏定會拼力挽留的。”
“女郎竟然逗弄某。女郎若被趕出,某還留在這裡做甚?”何勁不滿的道。
平樂勉強勾勾唇,心情因何勁的話而轉好幾分。
不管殷裔現在身在何處?還在不在人世?該走的路總是要走的,即己走到這一步,她不允許自己後退,何況她也沒有退路,她己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逆水行舟,不進更是觸礁的粉身碎骨。
“女郎,浮香苑是郎君的地盤,在浮香苑,女郎可以放心謀劃。郎君應該還留下了暗衛,某今夜便可以招集。”殷裔是那種行一步,想三步之人,必然不會將暗衛全數帶離的。只是為何?為何殷氏會如此?郎君難道遭遇了不曾設想過的意外?以至沒有來的及安排殷氏……
若如此,那該是怎樣的災難啊。
何勁的心,突然狠狠的一沉。
夜,浮香苑。
何勁將招集到的暗衛帶到書房,那裡平樂早己候著,暗衛來了三人,何勁介紹,他們是暗衛的小統領,每人手下百人。
三隊,便是三百暗衛。
其中一個暗衛小統領毫不隱瞞的告訴平樂,他的職責是暗中保護平樂周全,所以從杏花鎮一路跟著平樂,哪怕是回淮陽時,也未離平樂左右。這次平樂回濮陽,他們暗中護送著,也一同回了濮陽。平樂聽後,心裡起伏良久……
不管何時?不管何地?他都在為她考慮。
一百暗衛暗中保護,她一個女郎,如何能承受。若這一百暗衛跟在殷裔左右,或許,他便不會出意外了。
不想連累他,可平樂發現,自從她出現在他生命中,便在不停的拖累著他。
平樂的失神只是片刻。
她知道,此時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此時,保住殷氏,救回殷裔才是當務之急。
平樂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攤開楚國地形圖,揮手將幾人招到身邊……“我想過了,郎君若真己亡故,楚國定不會這般安靜,郎君可是晉國第一公子,郎君身死的訊息若由楚國傳出,不僅可以讓我晉國受辱,而且能打擊晉國氏族,可謂是一舉數得之事,楚人定不會放過。
之所以沒有訊息傳來。或許便是告訴我們,郎君如今尚在人世。至於為何沒有訊息傳回……或許如那回來報信的暗衛所言,郎君身邊之人盡數殉職。郎君雖僥倖逃過一劫,卻受了傷,一時無法趕回晉國。或許楚人還在圍剿郎君。
我們不能袖手旁觀。進楚國有三條路,一條經吞雲山取道嶺中。一條繞渭水,進入楚國南境,還有一條便是經南蠻之地,進入楚國東境……三條路中,穿雲山取道嶺中是最便利的,可若楚人與我們想法相同,此路追兵亦是最多。而繞渭水取道楚國南境……皆是水路,一旦被發現,藏無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