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郎這是在嘲笑裔嗎?”殷裔似笑非笑的道。
“不,是在羨慕。”至於羨慕什麼,其實周悠不說二人也心知肚明。殷裔笑笑,再次將目光轉向手中的冊子。
“可最終,還是未能娶她進門,九郎談何羨慕?”說這話時。殷裔的聲音還是未變,便那麼語氣淡淡的,可週悠覺得,自己似乎從中聽些出感傷的味道。
他的屬下無法調查出那日到底發生什麼?甚至那個所謂的‘假’平樂,也不知到底是哪個?世上傳是平七早亡,是平樂見利忘義,弄了個假平七想要魚目混珠。
可殷裔何人?殷氏何人?豈能任平氏這般胡亂作為。
所以平氏造假之事不可信。
可結果是,殷裔並未將平樂娶進門。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周悠很好奇……最終,平樂為何被封為公主遠嫁楚國。這些都是迷團。可從殷裔口中,他是問不出任何東西的。看來。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得到滿足。恐怕得去問問那位楚君溯了。
這之後一路無話。
很快。車駕到了楚宮……楚國立國先足雖來自蠻荒之地,楚國女郎也還保持著那些蠻荒傳統,這些在晉人眼中是荒唐的,無法理解的。可不妨礙楚宮修的精美絕倫。比起晉宮來說,楚宮簡直便像生於南地那婷婷的女郎,即婀娜,又搖曳生姿。
層疊的樓閣,蜿蜒的迴廊,還有那錯落有致的樓宇殿堂。
“楚地蠻荒,楚人荒唐,可楚宮卻是美倫美幻。”周悠感嘆道。
“確實如此,相比楚宮。我晉宮簡直無法入目。”難得的,二人觀點一致。
“二位請,主君在大殿等候……”有宮人上前行禮領路。周悠殷裔二人隨著那宮人,跨進那在世人眼中美倫美幻的楚宮。
***
周悠殷裔進宮面見楚溯之時。
有御醫奉命前來替平樂診病。那人進來便直接揮手讓婢女退下,隨後行禮。
“公主不必擔憂。主君己告知在下女郎的病症。女郎之病,似是陰邪入體。在下會開幾劑驅風去邪的方子,公主服後,雙腿數日便可痊癒。”那個御醫自始至終都離床榻數尺,一幅公事公辦的語氣,雖喚她公主,卻不見一絲恭敬。
平樂冷冷一笑。
“回去回你家主君,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並不需服勞什子的驅風去邪的方子,若一定要服,不妨改成鳩酒,白綾也可。這比那些驅邪的方子更方便不是嗎?”
那御醫一聽,撲通一聲跪地。
“公主恕罪,在下只是聽命行事,若惹怒了公主,還望公主不與小的一般見識。”話說這御醫,一早便被喚進宮中,然後楚溯吩咐他辦一件事情,他自是明白這是要掉腦袋之事,不必自家主君交代,也知道在外邊不能隨便亂說,到時丟的便不是自己的腦袋了,而是全家的腦袋了。
雖然知道事情有多機密。可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看到這位‘假’公主時的臉上的表情。
明明只是小家庶女出身,這若在楚國,倒也無甚緊要,楚國女郎地位一直與郎君相當。
只是這女郎可是晉國人,晉國庶出的身份那是讓人不恥的。
這女郎明明出身不高,卻被封為公主。可見晉國對他楚國的看輕……這便算了,這女郎卻這般帶著旁人的娃來了。若她是楚人,倒也沒什麼,反正他們楚國女郎素來膽大,楚國郎君也不予計較,只要進門前那女郎將孩子打掉便是……可她是晉國的公主啊,晉國送來這樣一個女郎,明顯是打壓楚國了。
可自家主君竟然不予計較,而且讓他默默將孩子處理掉便是。
這御醫是個愛國的,而且是個有些偏執的愛國的,自家主君不計較,可他還是覺得這晉國公主是晉國皇帝故意派來打壓他們楚君的,何況還生的這般醜……平樂此時還頂著那張不堪入目的臉。
這御醫的態度自然很差。
可不想平樂卻是個剛硬的,竟然那樣反擊。
這話若是傳到自家溯君耳中,豈不要了他全家老小的命。
平樂懶得看這個勢利的御醫,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那御醫躊躇著。“可主君吩咐了,無論如何要公主幹淨的出嫁。公主此時……”
“滾。”最終,平樂忍無可忍。
平樂這種很少發脾氣的人,一旦發起脾氣來,是很有氣勢的。那御醫身子一拌,還想再說什麼,可平樂的目光實在讓他覺得膽寒。明明生的那般醜,卻有雙像刀子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