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發現了?為何不進一步證明,只要走一步,一步,她便不得不大白天下。
如果他沒有發現,為何步步相迫?
平樂想不明白。
在大事上,她可以憑心而為,在淮陽城門,她可以冷靜的吩咐何勁‘擒賊擒王’,在營地,她可以眼都不眨的命人放火燒林。對於向淮陽城主借糧,連何勁都心生忐忑,可她自始至終便沒有動搖過分毫,雖然‘未卜先知’可以讓她安心。可能做成這一件件事,也因為她有顆冷靜自控的心。
只有面前殷裔時,她那顆心便會不由自主的失了方寸。
平樂把這歸結為前世遺留之症。
因為前世實在聽說過太多次殷裔的名諱。殷裔在她心中己經不是人,而是仙。突然跟心目中的嫡仙相處,有些失措是再所難免的。
平樂這樣安慰自己。
只是安慰來安慰去,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在殷裔面前到底有沒有穿幫。
平樂在屋中又自責哀怨半晌,才穿好衣衫出門。
不管是伸頭還是縮頭,總是要挨這一刀的。
平樂依舊選擇迎難而上。
無事,她之幸。真的被殷裔發現而至東窗事發,她之命。
平樂以前聽人說蟑螂生命力很頑強,號稱打不死,平樂覺是自己或許上上輩子是蟑螂也未可知……於是,平樂收拾好心情,欣欣然去赴殷裔的約。
遠遠的,殷裔半倚在驛站院中唯一的涼亭旁。
身邊即無青石梧桐,也無翠竹連蔭,亭子有些破舊,漆皮斑駁,六角的頂子更是殘了一角。可殷裔往那裡一倚,卻像倚著寶殿蒼穹。
殘破的景可以入畫。
破敗的院落瞬間蓬蓽生輝起來……見到她,殷裔懶洋洋的開口。“小兒,你是女郎嗎?”平樂心裡一咯噔間,殷裔斷了個句繼續道:“那麼慢,等的我心焦。”
平樂磨牙,很有拿殷裔練練牙口的*。
“楚齊若是女郎,郎君又當如何?”話趕話的,明明不算試探,可平樂卻屏息以待。
殷裔彷彿覺得平樂這話有趣,竟然真的抱臂認真思量起來。
“小兒若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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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初到郢城
【第五十章】初到郢城
殷裔彷彿覺得平樂這話有趣,竟然真的抱臂認真思量起來。
“小兒若女郎……”
平樂的心便被高高提起,不知不覺間竟然緊張的握緊了拳。
殷裔話鋒一轉,見平樂一幅緊張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意外,眉頭蹙了蹙,平樂反應過來,淡淡的笑笑,佯裝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
“……小兒若女郎,那我便不會覺得世間女郎皆無趣了。”
***
直到上了床,平樂還在想殷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如果她是女郎,他便不會覺得世間女郎皆無趣了,難道他心中,一直認為女郎無趣麼?
那她呢?
她不會讓他感覺無趣嗎?
平樂覺得殷裔就是個壞痞,他一句話,竟然讓她一夜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腦中胡亂想著昨夜那場兩人盛宴,應該可以稱為盛宴吧?只有他和她,卻擺了滿滿一案菜,並且邀她同飲,席間更是親自為她佈菜,時下宴客多分主次席地而坐,每人一小几,几上擺著各色肉食,以殷裔的身份,天下能與他共宴的人恐怕一根手掌都能數出來。
他卻邀了她。
平樂受寵若驚,一頓飯吃下來,菜沒吃進幾口,酒卻沒少喝。
平樂不知道自己酒性如何?都言酒後亂性。擔心自己醒了露出馬腳。
她好推歹拒的,還是被殷裔灌下了五六杯……然後她便暈呼呼的回來了。頭雖然有些暈,平樂的神智卻很清醒……清醒到她聯想到殷裔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朦朧的光,又夾雜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熱度。他那眼神彷彿烙印在平樂心底。
任平樂或踢或拉,都頑強的佔據著平樂的腦海。
活了兩輩子,平樂並不懂情。
前一世更是懵懂的丟了性命;她不知道什麼叫感情?什麼叫愛?什麼又叫相濡以沫?她對殷裔?感情……應該是有的。
可到底有多深,她卻理不清。
她只知道再次重逢時,殷裔在車上抬目看她,視線相交那一刻,天地間彷彿瞬間寂靜了。
那便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