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叫阿湘的女郎。
聽說她雖是阿樂的族姐,與阿樂的性子卻是南轅北轍。
大大咧咧的心無城府,所以殷裔才故做不知的任她留在濮陽。至於平氏……
殷裔冷冷一笑。
他們並未在意過阿樂,他又何必在意平氏。“戰場之事,不是女郎可以過問的,阿勁,女郎不能一味的縱容……”
何勁紅著臉應著‘諾’。
雖然郎君什麼也沒說,可他卻覺得郎君什麼都知道了……正在何勁轉身告退之時,護衛匆匆前來。
“稟郎君,楚國溯君派人送來了戰表……”
殷裔聞言,半眯的眸子中冷光一閃,何勁則抓著腦袋,不明白楚溯來湊什麼熱鬧?
一柱香後,殷氏家主,長老和幕僚們齊聚殷裔的書房。
殷延之坐在首位,旁邊是五位長老,殷裔負手立在書房正中。
“郎君,那楚溯趁火打劫……說什麼願意助咱們打垮晉帝,但要與殷氏平分晉國國土……我們晉國的家事,何時輪到他楚人來指手畫腳。郎君,這戰表,不能接……”一個幕僚激昂的道,那幕僚話音落睛,數個聲音表示贊同。
大意是現在殷氏應對各氏族與毓帝派來的兵馬己經殫盡竭慮了,如果再接了楚國戰表,那便是三線做戰了,殷裔雖然為此準備了數十年,可也難保腹背受敵下難以支撐。
殷裔聽著屬下的言辭,不由得淺笑出聲。
他這一笑,登時讓那幕僚閉上了嘴巴。
在殷延之與五位長老和眾幕僚詫異的目光中,殷裔緩緩開口。
“我們不接戰表,楚國溯君便不會出兵了嗎?如果楚溯是那麼好擺佈的,他能以幼子身份,最終問鼎楚君寶座?”殷裔一席話,諸人沉默。
最終,殷延之開口問道。
“那可如何是好?”
“你是家主,這個時候你得有家主威儀,裔兒不過弱冠之齡,難道你這個父親一切都要依靠兒子……”大長老冷哼道,當初裔兒不見蹤跡時,他便提議殷氏該防備晉帝加難。可不管是殷延之還是餘下幾個長老,都覺得殷氏勢大,晉帝輕意不敢招惹。
現在可好了,騎虎難下。
還好裔兒回來了,裔兒若不歸,殷氏更是風雨飄搖。
這真就應了那句俗語,吃飯時滿屋滿院的人,一旦真的出事了,那些人能躲多遠躲多遠。
一旦殷裔旗開得勝,他們一個個又該搖旗吶喊了,一旦殷氏敗北,他們一個個又夾著尾巴不知躲到哪個旮旯去了。
這些人啊,真真的勢利啊。
殷延之明知大長老在指責他沒有先見之明,也不敢還嘴,其餘幾位長老也垂下了頭,當初他們確實覺得以殷氏的勢力,晉帝若不是瘋癲了,絕不會輕易招惹,誰知這個年輕的毓帝竟敢真的拔虎鬚……
書房一陣沉默。幕僚們怕戰火波及,一個個閉緊了嘴巴。
其實這個時代的幕僚,並沒有幾個真才實學的,畢竟生在貧苦人家的郎君,家中不可能有閒錢供這郎君一直鑽研學問,生在富貴人家,自幼便學文習武的,又不可能出來給人家當幕僚,所以這些幕僚多數是半桶水……
小事他們還敢用些心計,出些主意。若是遇到了大事,如此時的腹背受敵,他們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也不敢貿然開口……
現在殷氏與晉帝可以說分庭抗爭。
殷氏被逼不得不揭竿而起後,殷氏一直佈置在周圍幾個城鎮的人手也立時行動起來,很快便拿下了數城。
可以說現在是以濮陽為界,北邊屬晉帝統轄,南邊則隸屬殷氏。
晉帝有兵,殷氏有錢,有錢便能買到兵為殷氏賣命……如果沒有楚溯和旁的氏族,殷氏有信心立於不敗之地。
只是再加上各大氏族和楚溯……
就在殷延之吶吶無語,幾位長老愁眉不展之時,殷裔輕輕開口。
“戰表罷了,殷氏接下便是……”
“裔兒,不可。”
“郎君,不可……”
“郎君,請三思。”一句話,諸人震驚。
以殷氏一族之力力抗晉帝己氏族便很是艱難了,如果再加上一個楚國……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冒著冷氣,一個念頭在心頭不由得竄起。
殷氏,敗矣。
諸人的驚詫與規勸無法撼動殷裔的決定,最終,殷裔接下楚國戰表,定於三日後,決戰於濮陽城外。
至於楚溯的提議,不僅殷裔,便是幕僚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