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辮的女學生捂嘴偷笑,顯然被黎寬的大鬍子“欺騙”的人不止蘇疏樾一個。
黎寬摸了摸光滑的下頜,沒有了大鬍子的遮擋,開朗的笑容明明白白的展露了出來。
一口整齊的白牙,整個人成了陽光型男。
蘇疏樾本來以為他的年紀跟王岱嶽他們差不多,沒想到還是個年輕人。
“教授就是邋遢,要不然劇團的男主角沒有人比他更適合。”
黎寬跟他劇團的人員關係都很好,沒有老師的架子,任由學生打趣。
蘇疏樾掃視了這小小的辦公室,不大但是五臟俱全,牆上還貼著他們參加學校慶典獲得的獎狀。
“我們這個劇團叫做‘朝陽’,如果蘇姨太太覺得不好,我們可以改個名字。”黎寬把房間裡唯一有靠背的木頭椅子擺在了蘇疏樾面前。
“向著太陽,這個寓意很好,沒有改的必要。”
蘇疏樾聲音溫婉,笑笑地道。
其他成員聽到蘇疏樾的話鬆了口氣,傳言畢竟是傳言,沒有接觸過,誰都不曉得蘇疏樾是個什麼樣的人,聽到她要簽下劇團。
這些成員一方面覺得劇團有救了,一方面又擔心劇團被蘇疏樾掌控成工具。
現在看來蘇疏樾的確如黎寬教授所說,是個平易近人,沒有官太太架子的女人,他們才能稍稍安心。
朝陽劇團加上黎寬一共有二十個人,有十二個是大學生,其他已經進入社會上了班。
黎寬把他們叫上前,一一自我介紹。
聽到其中一個帶金絲眼鏡的在銀行上班,蘇疏樾微微驚訝。
在這個時代,能在銀行上班算是不錯的工作了。
“我們這個劇團都是真心熱愛表演的人,要不然現在這個環境,我們做什麼都比演歌舞劇更討好。”
“我明白,我同樣熱愛這門藝術,要不然也不會放著百貨商場不逛,而簽下你們。”
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硬是蘇疏樾的為人處世之道。
“從黎教授的轉述裡,我們知道蘇學姐與我們一樣,甚至比我們更熱愛,要不然不會有那麼具體的想法。蘇學姐簽下我們,成為我們劇團的老闆,我們每個人都贊同,更是期待。”
留著長辮子的清秀少女熱情地朝蘇疏樾說:“我小時候就常跟我的爺爺奶奶一起聽豫劇、黃梅戲……我第一次看舞臺劇就著了迷,原來還有這樣的表演形式,所以進了盛州大學,就選修了黎教授的藝術史,進入劇團也是因緣巧合。”
“我們劇團一直都不只是想模仿外國的表演形式,只是現在的大環境,模仿都沒辦法讓人接受,就更別提創新了。聽到黎教授轉述蘇學姐的話,我們頓時茅塞頓開,有了更明確的目標。”
她說完,其他人也齊齊點頭。
“我可以叫您為學姐吧?”把話一股腦的說完,楊茜才忐忑地說道。
對於知識女性來說,姨太太不是什麼好聽的稱呼,楊茜覺得蘇疏樾這樣有思想的人,因為生活無奈成為了姨太太,但一定是不情願的。
蘇疏樾點頭:“稱呼只是一個代號,再說你們叫我老闆我也不自在,還不如叫學姐。”
她說完一圈人都圍著她叫了學姐。
蘇疏樾被氛圍所感染,早晨在霍成厲的哪兒受的氣煙消雲散,趁早決定不圍著霍成厲打轉是好事,要不是親身體驗,她都不知道脫離了跟他關聯的稱呼那麼動聽。
“學姐,這次演出我們不用新型模式表演嗎?”楊茜疑問道,“這次宴會很盛大,我們要是表演的好,大劇院就沒有理由再拒絕我們。”
“不打無準備的仗。你們才接觸話劇,我似乎說了一個完整的模式,但對我們來說都是沒有實驗過的未知領域,再者就像是你說的,首先還是讓大眾接受我們的模仿。”
“我贊成蘇姨……蘇同學的看法。”黎寬白淨的臉上浮現糾結,他的學生們都叫蘇疏樾學姐了,他身為老師也只能叫她同學。
蘇疏樾捂嘴輕笑,從善如流:“謝謝老師。”
“這次我選的是《仲夏夜之夢》,蘇同學覺得怎麼樣?”
“宴會選這種耳熟能詳的喜劇很合適,不過這部戲劇因為太耳熟能詳,大劇院不知道表演過多少次,連我也看過許多版本,你們要是想改編的不落俗套有些難。”
慶功宴重點是應酬,表演只是錦上添花,戲劇選的越沒有複雜的含義,需要人思考費解的最好。
蘇疏樾挺滿意黎寬的選擇,拿了他們寫好的劇本開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