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險些昏厥,也難怪,從此離開自己的家鄉,前往一個陌生的國度,對於這些嬌生慣養的公主來說,是一件比噩夢還要可怕數倍的事情。
更不要說,她的丈夫,是一個幾乎可以做她爺爺的老頭子。
蘇墨鈺忍不住心生同情,可同情又能怎樣?僅憑她一個人,是改變不了這種現狀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長平公主祈禱,希望她在契丹過得,不要太辛苦。
長平哭得傷心,臉上的妝容都給哭花了,補多少回都無濟於事。
耶律祁見狀,極為不滿,“嫁給本王子的阿耶做大妃,有什麼不好的,至於這般要死要活?”
這可是關乎兩國邦交的大事,皇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對長平公主道:“長平,你一向是個堅強的孩子,可不要讓朕失望。”
這話擺明了就是威脅,是警告。
長平這會兒滿心都是絕望,哪裡還在乎這些,聽了皇帝的話,哭得越發厲害,看模樣,又有昏過去的架勢。
耶律祁的臉色,更是黑沉如鍋,娶這麼一個哭哭啼啼的公主回去,整日要防著她昏倒,防著她尋死,要多麻煩有多麻煩,一個公主,還比不上一隻羊來的省心。
蘇墨鈺原本不想出面的,但還是心軟了一下,出言道:“大王子有所不知,哭嫁乃是我們大晉的習俗,出嫁當天,新娘子哭得越傷心,就代表今後與夫婿之間的生活會越美滿。在我們大晉,沒有嫁而不哭的姑娘,如果出現嫁而不哭的姑娘,也會被鄰里看作沒有教養的人,傳為笑柄的。況且,新娘子從此以後,要遠離自己的家鄉,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也許一輩子都無法再相見,在臨別之際,會心酸難過,也是人之常情,這種親人之間的感情,大王子應該能感同身受的,對麼?”
耶律祁冷笑一聲,“蘇尚書還真是能說會道。”話雖如此,但臉上的陰沉,緩解不少。
在幾名宮人的攙扶下,長平準備登上契丹的馬車。
而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遙遙傳來:“且慢!”
她沒聽錯吧?那好像是長樂的聲音。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還真是長樂!
見她一身素衣,蘇墨鈺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丫頭跑來做什麼?
長樂一路行至耶律祁面前,連皇帝都不予理會:“本公主自願前往契丹和親,以維護兩國邦交。”
耶律祁皺眉,看向皇帝:“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眼裡瞪了長樂一眼,以往長樂最害怕的人,就是皇帝,只要皇帝對她露出嚴厲的表情,或是說幾句重話,她都會心生怯懦,不敢再有半點違逆的舉動。
然而這一次,她卻用毫不退縮的眼神,大膽回應皇帝:“就如父皇所見,兒臣毛遂自薦,請父皇允許,將兒臣欽定為和親人選。”
皇帝沒想到長樂竟然會用這種口吻對自己說話,頓時怒道:“長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平日裡胡鬧也就算了,這種場合,豈容搗亂》來人,將長樂公主給朕……”
“大王子!”長樂壓根不理會皇帝,將視線,轉向一旁的耶律祁:“本公主的母妃,乃是四妃之首的淑妃娘娘,我的身份地位,皆是所有公主裡,雖尊貴的,汗王貴為一國君王,身份不凡,他的大妃,也需配得起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更何況……”她瞥了眼哭成淚人的長平公主:“娶一個不甘不願,對這門婚事排斥厭倦,甚至會因此而尋短見的公主,自願嫁往契丹的我,不是更合適麼?”
蘇墨鈺大張著嘴巴,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這真是的是長樂麼?
為什麼幾日不見,她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剛才那番話,若非親眼得見,親耳所聞,她根本不相信,這話是處於長樂之口。
皇帝氣得額上青筋直跳,怒喝道:“來人,把長樂公主給朕關起來!”
“慢著!”伸手一攔,出聲阻止的,是契丹大王子耶律祁,“本王子倒是覺得,這位長樂公主很有勇氣。”他微微眯起眼,打量了長樂一番:“你當真願意嫁往契丹?”
“願意。”長樂斬釘截鐵。
蘇墨鈺捏了捏拳,長樂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因為愛而不得,所以自暴自棄了?
不,不像。
她眼中的光澤,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果敢,如果說之前,她的驕傲與堅強都是假裝出來的,那麼,此時此刻,她從內到外,包括靈魂,都宛若得到了新生,得到了進化,變得堅硬無比,變得勇敢無懼。
“好!”耶律祁大喝一聲,眸中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