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耍班子在東街上,周成易跟車伕吩咐了一聲,馬車就調轉了方向往那邊去。
很快到了地兒,周成易帶著段瑤下了馬車,到的是百匯樓,齊都城裡專門演義雜耍的地方。
段瑤抬眼看了一下眼前這棟三層小樓,六扇大門大開,廳里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十分熱鬧。
周成易對段瑤道:“我們進去。”
“好。”段瑤跟著周成易往前走。
剛走到大廳門口,就見從裡面走出兩個人來,前面是一個穿著白底金線繡蘭花錦袍的男子,手裡執著一把扇子,明明天氣已經不熱了,扇子還在手中一搖一搖的扮作風流模樣,行為舉止都帶著一股子輕浮,叫人看了十分不喜,而他的身邊跟著一個段瑤怎麼也想不到的人,竟然是張婉珍。
在段瑤看到張婉珍的時候,張婉珍也看到了她,立刻就朝著段瑤微抬了下巴,做出一副很高傲的模樣,目光裡竟是對段瑤的挑釁。
“瑤兒妹妹,好久不見啊。”
段瑤本就不喜歡張婉珍,見她又是這麼一副模樣,更是不喜,皺著眉頭“嗯”了一聲。
張婉珍被她這個輕描淡寫的“嗯”惹得有些冒火,彷彿是被她輕視了一般,立刻就要炸毛,“你這嗯什麼意思?”
段瑤瞟了她一眼,“沒什麼意思。”轉頭就去拉周成易手,“我們走吧。”
“這個妹妹長得如此好看,先別走啊。”張婉珍旁邊的錦袍男子用扇子擋在段瑤的面前,放蕩輕浮的目光從段瑤的臉上胸前掃過。
“啊——”那個男子突然丟掉手中的扇子,雙手捂著眼睛慘叫起來。
“沈公子,你怎麼了,怎麼了?”張婉珍嚇得花容失色,撲上去扶他,誰知那沈公子的雙眼正疼得要命,根本就止不住,東撞西撞,撞到了不少的人和桌椅。
段瑤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周成易,眨了眨眼,“他是怎麼了?”
周成易黑著一張臉,說話的聲音裡還有著火氣,“誰叫他亂看!”
段瑤就知道是他乾的,不然那沈公子也不會突然間就叫起來。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百匯樓的老闆,帶著好幾個人過來,把痛得滿地打滾哀嚎的沈公子給制住了,讓人把他送到醫館去。
“我們回去吧。”段瑤拉了拉周成易的袖子,她已經沒有心情再看什麼雜耍了。
周成易握住她的手,歉意地道:“對不起,讓你壞了興致。”
段瑤對他搖搖頭,“又不是你的錯。”
兩個人轉身往外走,周成易道:“改天我們再來看。”
“好。”段瑤揚起笑臉道。
“不許走。”兩個人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利的聲音,張婉珍怒氣洶洶地跑上來,指著段瑤和周成易大聲道:“肯定是你們兩個搞的鬼,先前沈公子還好好的,就是碰到你們兩個之後,沈公子的眼睛就痛了,你們兩個不許走,我要報官!”
周圍人聽到張婉珍說的話,紛紛地看了過來,議論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兩個人是才進來?”
“好像是看到他們跟那沈公子說了兩句話。”
“可我看到他們沒動過手啊。”
“這男的長的那麼器宇軒昂,一股正氣,女的又這般美貌如花、妍姿麗豔,應該不是會幹這種事的人吧。”
“說得也是啊……”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段瑤張口要說話,被周成易握了握手,只見他肅著臉冷聲道:“你說是我們乾的你可有什麼證據?你是見我們動過手麼?”
張婉珍才不管那麼多,胡攪蠻纏道:“你們是沒有動手,但是我就是知道是你們乾的。”
周成易“哦”了一聲,對周圍圍觀的人道:“她剛剛說的話,大家可都聽到了,還望大家幫我做個見證。她自己親口說的,我們沒有動手,我們既然沒有動手,那公子的病症又怎麼會跟我們有關係,這不是血口噴人是什麼?她這分明就是想要碰瓷,想要訛詐我們啊!”
張婉珍叫道:“我沒有要訛你們,我說的都是事實。”
“事實?”周成易眉毛一挑,“那你借了瑤兒的簪子首飾還了麼?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給錢了嗎?好像都沒有吧!”
“你,你……”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跟著議論起來。
“就是啊,自己都承認了。”
“這就是冤枉人啊!”
“就算是報官也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