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繡技不好; 很少自己繡東西; 都是妙珠她們給她繡,她心血來潮想要學一學女紅,先是肖承啟來要荷包; 再是周成易來要荷包,好像串通好了似的。
但是周成易要荷包卻是不同的。先前她答應會繡荷包送給肖承啟完全是因為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上輩子兩人也訂過婚; 她不想讓肖承啟有遺憾; 才會繡荷包送給他滿足他的願望。
可是周成易讓她繡荷包送給她是怎麼回事?他和她之間非親非故的,就算說他和她是朋友吧; 就算是她一直想抱上他的金大腿吧; 就算是她要感謝他搭救祖父的恩情; 但也沒有到他向她要荷包的地步; 何況她和他之間的關係還因為上次在梨花茶會上的事情搞得剪不斷理還亂; 這要荷包就顯得更加的曖昧不清了; 他完全可以要個其他的東西作為答謝。
段瑤皺著眉頭猶豫不覺,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抿了一下唇道:“王爺; 我的繡技不好; 怕繡出來的荷包汙了王爺的眼,不如我送副字畫給王爺,我的字畫還過得去。”
周成易目光淡淡地盯著她看,只是那個眼神,都讓段瑤覺察出他明顯有些不高興了。
周成易心裡確實很不舒服,他想她能送個荷包給肖承啟,卻不能送給他,嘴上說著要感謝他,感謝他找來張延齊救了段雁鴻的命,言行卻跟她所說的話不一致,那麼糾結還開什麼口,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丫頭!
“不,我就要荷包!”周成易往前走了兩步,逼近她的身邊,低頭俯視著她,嘴角一勾道:“其他的東西我都不喜歡,都不想要,字畫我府裡有的是,不缺你這一副,我就想要一個荷包,一個繡著福字的荷包。”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除了荷包他其他東西都不要,你自己看著辦吧。
福字荷包?段瑤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深處將要呼之欲出,她想要抓住沒有能捕捉到重要的那一點,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周成易,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什麼,然而很可惜,他已經轉過身去,往旁邊走開了。
“王爺……”
周成易抬手止了她的話,只問她,“你願不願意吧?”
面對周成易那似笑非笑又透著一絲嚴肅和威壓的臉,段瑤隱隱有一種感覺,她要是敢答不願意的話,周成易鐵定會跟她翻臉,腦海裡蹦出來一個聲音在催促她趕快答應,趕快答應,遲了就麻煩了。
段瑤最終點了點頭,“好。”
周成易暗鬆了一口氣,他先前一直耐心地在等她,就怕她會不答應,幸好幸好,她還是答應了,雖然是他威逼利誘來的,這也讓他很滿足了。
“要多長時間能繡好?”周成易又補了一句,他是怕她口頭上答應了繡荷包給他,轉頭又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時間,索性把時間也確定下來,越快拿到東西越好,他才能心安。
“這個……”段瑤頓了一下,想她繡工本來就不好,上一回給肖承啟繡那個荷包,前前後後拆拆繡繡花了好長時間才做好,現在周成易追著她問什麼時候能把荷包繡好,看起來好像不會給她太多時間,她忽然就覺得頭痛得很,不自覺地就想抬手撓一下腦袋,手剛摸到頭上纏著的布條,才恍然想起她腦袋上還有傷。
周成易也注意到了她頭上的傷,其實是先前一進段家大門,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她頭上纏著白布條,身上也帶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就知道她是受傷了,他有心問一問,只是礙於有旁的人在場,他便沒有開口,現下他忍不住用手指了一下她頭上的傷,“你這是怎麼回事兒?”
段瑤用手摸了摸頭上受傷的位置,淡淡一笑,故作輕鬆地道:“沒什麼,就是前些天不小心撞了一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不小心麼?周成易黑幽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纏著那麼厚的白布條,一看就傷勢不輕,她卻告訴他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這也只能哄旁人,根本哄不了他。
周成易有些責怪地道:“你自己也注意一下身體,幹什麼小心點兒,這也只是撞到頭部,幸好還有頭髮遮一下,要是在你臉上留下一道難看的傷疤,看你以為還怎麼出門?”
段瑤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以後會小心,多謝王爺關心。”接著轉口又道:“那個繡荷包的事是不是可以多給我一些時間,我現在還受著傷呢,頭疼著,沒那麼多時間繡。”
給肖承啟的荷包是練手,給他的荷包可是為了感謝,既然答應了他,就要做好,她可不敢把繡給他的荷包敷衍了事,總要從頭到尾盡職盡責,免得他又找話來說,爭取多一些時間也能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