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疏忽,但他們也不是故意如此。
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因為他們而吃了不少苦頭的兒子不久前才回到那個無親無靠充滿著血腥和殘酷的世界,他們哪怕面上佯裝的再如常,心裡也十分的不好受。不知不覺,就對這個還在搖籃裡的·眾星捧月般的孩子帶上了幾分遷怒。
明明是一個人,為什麼卻要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為什麼一個可以在蜜罐裡幸福長大,另一個卻要在血腥裡艱苦泡大?
想到那個乖巧懂事,為了他們願意犧牲一切的孩子,齊修遠和秦臻就很難控制住自己眼眶的潮溼。
不過他們到底不是那種會被情緒輕易左右的人,因此,相信只要調整一段時間,他們就不會在做這種遷怒自己孩子的蠢事……畢竟不管怎麼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只是,他們的母親卻不理解這一點。
對於一個幾乎把孩子看做生命的女人來說,她實在是沒辦法接受女兒女婿對外孫的冷漠——特別是這個外孫還是在艱難危險中好不容易才被女兒生出來的。
事實上……在秦母心中有一個不敢說出來的擔憂,她生怕女兒和女婿會把這次的綁架案遷怒到小外孫身上去,覺得他不是個幸運的孩子或災星什麼,如果他們真的這麼認為的話,秦母一定會勃然大怒的把外孫抱得遠遠的!她寧願自己養,也不想這苦命的孩子遭受本不屬於他的責難和委屈。
齊修遠夫婦可不知道他們一時間的心裡不平衡會引來秦母如此多的聯想。
因此,在秦母又一次強令他們保證一定要好好對待她的小外孫後,很是誠懇的點頭答應下來。
齊修遠更是對自己的岳母拱手作揖感激她對自己兒子的關懷和慈愛之情,表示他對自己這個妻子歷經磨難生出來的長子也很是看重,說他以後絕不會在忽視輕慢對方。秦臻也對自己的疏忽表示了懺悔,說她實在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不過她向秦母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犯這些沒必要的錯誤,一定會好好的照顧疼愛自己的兒子,不再讓秦母操心憂慮。
秦母見他們的態度還算誠懇,猶豫了兩下,才把孩子遞給了自己的女兒。
她對她知錯能改的女兒女婿說:“別看孩子現在什麼都不懂,但他們已經知道誰是他們的血脈至親了,這些天念哥兒在我們懷裡可是常哭的,怎麼哄都哄不住,現在你瞧……噢噢噢,連粉紅色的牙床都笑出來了——他這是在告訴我們他很喜歡你這個阿孃呢。”秦母手把手的教女兒抱孩子。見她很快就學會了,不由的滿意的點點頭,還對秦臻鼓勵道:“瞧,快瞧瞧,這就是做阿孃的本能,別看你沒抱過幾回孩子,等孩子真到你手上了,你馬上就知道該怎麼抱了。”
秦臻看著自己滿眼欣慰的母親,很不好意思告訴她上輩子她就不知道抱了多少回兒子了。
等到秦母見女兒熟練了,頓時用一種心滿意足地口吻叮囑自己的女兒道:“待會兒你也教教修遠該怎麼抱孩子,這可是他嫡嫡親的乖兒子,他不會抱怎麼能行呢!”邊說還邊用凌厲的眼神盯女婿,讓他一定要好好學習。
——這些日子以來,齊修遠對秦父秦母發自內心的恭敬和孝順已經讓老夫婦倆徹底的接受了他,對他也再不像在府城那樣客氣多禮了。
如今的他們相處的幾乎和親人沒什麼區別。
被岳母分派了任務的齊修遠摸摸鼻子,點頭答應下來。
認真說起來,他還真沒抱過這麼小的嬰兒幾次,確實應該多學學。
恰好這時候,秦府的丫鬟過來找秦母,說秦父有事情要找她,秦母才依依不捨的與女兒女婿們告別。
齊修遠夫婦要送,被她給伸手攔住了,“這才幾步路!不用!不用!”
秦母離開後,齊修遠和秦臻不約而同交換了一個眼神。
齊修遠搶先一步開口道:“貞娘,這已經是另一輩子了,我相信就是念遠那孩子,也希望咱們往前看的。”
秦臻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知道我前幾天的情緒有些不對頭……放心吧,我會盡快矯正過來的。”她低頭望了望自己懷中正用一雙烏亮大眼睛瞅著她不放的兒子,心中忍不住的就是一軟,“你也和我學著怎樣抱孩子吧,阿孃說的對,他可是你嫡嫡親的長子,也是目前唯一的一個。”
“上輩子我實在是有些對他不起,這一輩子,我一定會好好彌補。”想到上輩子的兒子在剛滿月就失去了父親,齊修遠不由得懊惱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深邃的眼眸裡已經是一片堅毅之色。
和兒子在一起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