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晚飯在一頓極為尷尬的氣氛中結束,薛懷義遣了煙霞和薛子瑾,跟著蔣氏去了臨渭閣。
眾人便也都囫圇散了,蔣蘭欣上前推了薛建鄴出了觀宜居。
眼見著要過年了,長廊裡應景的掛滿了紅燈籠,飯後這般散步一番,若不管那刺骨的寒風,倒也是賞心悅事。定遠侯府本是前朝一位王爺的府邸,那位王爺也是位極懂得享樂的主,亭臺樓閣,花鳥奇石,將個宅子收拾的美輪美奐。
及至前朝坍塌,先帝爺便將這府邸賜給了薛建鄴的祖父薛隆,薛隆雖不願學錦州城裡那些大戶人家的禮儀,但對宅子卻很是上心。特特請了能工巧匠,又將這王府仔細修整了番,各個小院子另取了適宜的名,就是先帝,也都說薛隆這宅子打理的好。
雖是冬日,但配著大紅燈籠,也自是一片好風光。
蘭欣看著,心情極好。她身體底子好,又有王大夫聖手配的藥,此刻已是恢復的七七八八,推了薛建鄴慢慢地走,快到暢怡軒時,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除了翠微翠欣兩丫頭,四周安靜一片,薛建鄴懶懶道:“你就這麼高興啊!”
蘭欣掃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也有薄薄的笑意,便不掩飾道:“自是極高興的,你沒見母親那臉色呀,青一片紅一片的,都要成開染坊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她氣成這般。”
語氣裡掩飾不住的興奮。
見蔣氏吃癟,薛建鄴也是高興,但不忘打擊她,“幸災樂禍!”
忽地冒出個煙霞姨娘,怕是於蔣氏來說,這個年可得糟心了。但於自己而言,卻是極好不過的,蔣氏一邊要對付新來的姨娘,一邊要對著薛懷義獻殷勤,自是顧不上自己這邊。而老爺子在府裡,自己的安全則更加有保障,如此,才可以養好身體報仇啊!
蔣蘭欣見薛建鄴話中帶笑,也不生氣,和翠微合力將他推上暢怡軒門前的斜坡。停穩後,才鬆了手,伸指點了點薛建鄴的額頭,笑眯眯道:“你還不是一樣!”
話音剛落,就見薛建鄴變了臉色,大紅燈籠的映照下,一張英俊蒼白的臉籠上了散不去的怒氣。蘭欣心下暗悔,自己這夫君,平素最不愛自己與他肢體接觸,往日自己也一直記在心上的。都怨自己,被蔣氏下毒嚇怕了,這會子見不等自己出手她就吃了憋,一時高興竟忘了薛建鄴的忌諱。
見那張臉上怒氣越來越重,蔣蘭欣忙訕笑道:“我去看給你泡藥浴的水燒上沒,這些丫頭不盯著點做事不仔細。。。。。。”話沒說完人就一溜煙地往小廚房跑去,片刻就沒了影兒。
翠微和翠欣對視一眼,相繼忍了笑,默默推薛建鄴進屋。
*
蔣蘭欣跑到了小廚房,劉媽媽正指揮了小丫頭往鍋裡添藥材,整個小廚房便瀰漫了中藥味,空氣裡都是苦的。她也不進去,在小廚房門口喊道:“媽媽,這藥湯什麼時候能熬好啊?”
劉媽媽瞟了眼竹籃裡所剩不多的藥材,道:“就快了,你先陪大少爺消消食,藥湯好了我安排人抬過去。這裡煙燻繚繞的,你快別在這站著了,仔細給燻著了。”
蔣蘭欣卻衝著劉媽媽招了招手,道:“噯,媽媽你過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劉媽媽交代了小丫鬟幾句,向蘭欣走來,邊走邊問:“什麼事兒?”
蔣蘭欣便將方才的事情說給劉媽媽聽了,劉媽媽一聽,笑開了,“我當是什麼事情呢,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就衝你中毒那晚上大少爺著急的模樣,我就敢斷定大少爺心裡是有你的。”說著湊近了點,故意壓低了聲兒,“只他對你冷臉慣了,忽地他也不好意思轉變,這事啊,還得你主動,馬上藥湯就好了,你呀,去服侍大少爺洗澡去。”
“啊?我不去!”
一聽要給薛建鄴洗澡,蘭欣臉頓時紅了,直接就拒絕了劉媽媽的提議。
劉媽媽笑了笑,趴在蘭欣耳邊低語了兩句,只把蘭欣臊的臉頰通紅,如來時那般,一溜煙跑了。
因為搬來同薛建鄴同住,兩人便住了一個屋子,這會蘭欣雖不好意思,但也回不了自己房間。只得又往上房尋了來,在門口見翠微守在那兒,便悄聲上前,指了指屋裡頭。
翠微會意,壓低了聲音回答,“大少爺在屋裡頭看書呢,說您回來了,只管去見他。”
蔣蘭欣腳步頓了頓,道:“那我還是先不去了,你擱這守著,我去你房裡坐會。”
翠微忙拉了她胳膊,喊了她未出嫁前的稱呼,“哎呦,我的好小姐,你就別走了,快去服侍大少爺換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