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才給他背到了王老爺子跟前; 老爺子直接捏著長針紮了兩下; 寧一諾就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 對於蔣成才的處置很是讚賞; 就是太累了; 這近兩個月沒有休息好,如今這樣的結果,扛不住也是正常的。
“嗯,我知道的,其實我沒事兒,您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的。”
看著老爺子想張口說話,寧一諾急忙地道。
他沒力氣聽老爺子說話,腦袋嗡嗡地響; 總覺得跟著這個世界隔著一層一樣; 所以他完全不想費力氣去聽別人說什麼。
“成; 你就倔吧; 等著回來之後去我那兒,我給你調養調養。”
這事兒顯然不是寧一諾可以拒絕的,所以也就點頭同意了。
蔣成才瞧著他倆之間的互動; 心中有些羨慕,孤家寡人說的就是他,除了小閨女可以相依為命之外,他最羨慕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這種依賴了,而他也深知,自己是越來越不可能得到這樣的情感了。
倒也不是沒有長輩,可能純粹地給予自己關懷的卻是不多了,甚至他能從寧家得到自己想要的溫情,可在蔣家人面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呀,就是這麼可悲。
寧家在寧奶奶“頭三”之後選擇了回鄉,儘管不是夏天,不過距離陰陽先生算好的下葬的時間只有兩天功夫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先頭該回去準備的都已經回去了,寧家的老宅子一直都在,大致地收拾了下,燒了碳火熏熏屋子倒也不潮能住人了。
如今也不是挑剔這些的時候,大不了就去鄉鄰家去湊合幾天罷了。
最多“頭七”過了就應該要回到市裡了,畢竟如今的時節不同了,對於舊時的禮儀大家都不大在乎了。
這麼三四天的時間罷了,就算是條件再艱苦,也是可以忍受的,況且也還真沒有差到那個地步呢。
丁唯一為他們小夫妻倆收拾了兩箱子的衣服,各種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因為寧一諾是長孫,所以小夫妻倆還需要守夜,儘管不用通宵,不過煙熏火燎的下來,還是讓人很難受就對了。
她自己倒也罷了,可是寧一諾的情況不是很好,丁唯一很是擔心,怕他撐不下來。
因為這樣的大事兒,所以丁唯一對著寧家算是有了更多的認識和了解,這是和自家完全不同的,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迷茫,因為不瞭解。
寧一諾開車,跟在載著寧奶奶的靈車回到了老家,這裡雖然也有不少的變化,可相對而言,似乎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地方,幾乎沒有多少的改變就對了。
這也許是已經徹底地搬遷出村裡的寧家人最後一次這麼大規模地回到鄉里的情況了,當然,以後還會有燒周,三年祭,和完年祭這些重要的活動,不過相對而言,寧家,包括寧家的親戚都不會回來的這麼齊全了。
寧奶奶下葬的時候,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而降,大家都說這是老天爺的福澤,寧一諾跪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相較於其他人,他的哀傷似乎是帶著幾分保留的,跪在眾人前頭的寧家父子同樣的內斂,卻讓外人覺得格外地心酸。
“頭七”之後,寧家人從老家起身返回了市裡,農家樂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喧囂,和滿是冷肅的寧家格格不入。
回到了市裡之後,寧家一家三口都住進了醫院,寧一諾畢竟年輕,底子比起父母要強些,所以輸了一天的液體之後,他就肩負起了家庭的重擔,寧秀帶著兩個妹妹在醫院陪著父母,寧一諾帶著弟弟開始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看著哥哥的樣子,寧一軒覺得他特別地帥,不動聲色地就能指出別人的毛病,從容平靜,哥哥就是他的偶像和目標。
寧一軒出現在哥哥的身後基本上就是個擺設,只具有象徵意義,寧一諾也會拿著不大重要的事情讓他跑跑腿,鍛鍊鍛鍊。
不過顯然,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接班人,寧一軒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寧爸爸當初建立了兩份事業,規劃的也很明白,兩個兒子一人一攤兒,就算是僱傭職業經理人,不用自己出面,也足夠保證三代人衣食無憂了。
這是寧爸爸建立在沒有敗家子的原則上,如果真的有敗家子,那就是命,誰也攔不住就是了。
現在的寧一軒還小,寧爸爸也還年輕,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學習……
不過寧一軒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的態度很是樂觀,反正有爸爸,有哥哥在,真心不用自己勞神費力的,他只要做一個事兒,別讓自己成為這個家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