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住雙手,不能動彈,於是吃了段儼好幾個拳頭。
段儼收回手,冷冷地睇他一眼,吩咐道:“把他扔出去王府,日後來一次便打一次。”
僕從應了聲是,抬著陶臨沅往外走。
陶臨沅鼻青眼腫,在僕從地推搡下站穩腳步,回頭看去一眼。
殷歲晴站在廊廡下,頭頂昏黃的燈籠照在她明豔的臉上,如此熟悉,又如此遙遠。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從她緊蹙的眉頭裡,可以看出她很不高興。
陶臨沅張了張口,啞著聲音喚了一聲:“歲歲。”
殷歲晴朝他看去,眸子裡有一抹複雜的光一閃而過,她抿緊下唇,不言不語。
他看著她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歲歲,對不起。”
殷歲晴眸光閃爍,靜靜地看著他。
陶臨沅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的回應,心裡的光亮就跟她頭頂的燈籠一樣,漸漸地熄滅在黑暗中。他轉身往前走,沒有讓人扶著,一步步走得極為沉重。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隱匿在夜色中,蕭索的身影看著格外落寞。
☆、第125章 新房
等陶臨沅離開後,院裡總算變得清靜了。
段儼讓其他閒雜婢僕都下去,只留下四個丫鬟和兩個婆子。殷歲晴仍站在廊下,他向她走去,“進屋吧。”
兩人一身大紅喜服,乾巴巴地站在這裡,好像有點傻。
經過方才那一番折騰,殷歲晴這會實在有些疲憊,她點了點頭,走在段儼前面進屋。屋裡幾個丫鬟驚魂未定,給她換衣服時出了好幾處錯,還有一次不小心把她的頭髮跟衣帶纏在一起了,怎麼解都解不開。
殷歲晴被勒得頭皮生疼,卻又沒力氣跟她生氣,“好了,你下去吧。”
段儼見狀,彎了彎唇來到她的跟前,修長的手指動了幾下,便輕輕鬆鬆地把她的頭髮給束帶分開了。他讓丫鬟準備好熱水巾櫛後便退下,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來到妝奩面前,“過來罷。”
殷歲晴怔了怔,“做什麼?”
他眼光一抬,落在她的髮髻上,“替你梳頭。”
其實這種事她自己可以來,但是既然他堅持,殷歲晴便沒有拒絕,畢竟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剛才已經鬧得不愉快了,她不希望再讓他不高興。於是她走過去,坐在雙鳳纏枝葡萄鏡前,看著鏡子裡的兩個人,沒來由地有點不自在。
“勞煩郡……”
他拿起桌上的篦子,沒有讓她說完,“不必謝我,以後我們就是夫妻,做這些事很平常。”
說著拆卸她頭上的珠翠,他的動作不大熟練,甚至可以稱得上生疏。但是卻沒有弄疼她,慢慢拆下她滿頭金簪銀釵,一隻手捧著她的頭髮,一隻手拿篦子慢慢地梳。就是這雙骨節分明的手,方才才把陶臨沅揍了一頓,目下卻能溫柔地給她梳頭髮。
殷歲晴心情有點複雜,她嫁給陶臨沅十來年,他從未給她梳過頭髮。夫妻間那些描眉畫唇的情趣,她一件都沒體會過。
不知不覺便想起他最後那句話。
“歲歲,對不起。”
她現在要對不起還有什麼用呢?若是她沒決定和離之前,這句話或許還能讓她為之動容,如今覆水難收,他就算說再多對不起都沒有用了。
正思考時候,段儼毫無預兆地問:“你在想什麼?”
她從銅鏡裡看到他的臉,因為他低著頭,是以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頭髮上,她那一捧青絲,全在他手中握著。
殷歲晴想了想,笑著道:“瑜郡王的原配應當很有福氣,能讓瑜郡王每天替她梳頭,真是讓人羨慕。”
有什麼好羨慕的?
段儼抬眸看她一眼,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羨慕的麼?成親時有皇上皇后親臨主婚,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
他重新斂眸,“這是本王第一次。”
她明顯一僵。
大抵時怕她聽不明白,他重複了一遍,“第一次幫人梳頭。”
所以不存在什麼羨不羨慕的問題,他們兩個人關起門做事,他根本不打算讓別人知道。“還有,你是不是該改一下口?別叫我瑜郡王,直接叫我王爺或者夫君即可。”
殷歲晴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愣,他既然沒幫人梳過頭,今天為何要幫她?
她想問:“王爺……”
段儼應了一聲。
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其實問了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