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歲晴也覺得挺不好的,咳嗽了一聲,若不是關心陶嫤以後的生活,她實在不想問出口,“阿孃這不是擔心你麼。”
她扭過頭,“阿孃叫我怎麼說嘛!”
殷歲晴一想也是,這種話委實不好說出口,他們夫妻倆關起門來做事,她這個當母親問這個多幹什麼……但是她一直不大接受江衡,覺得他年齡太大不適合陶嫤,不懂得討好這種年紀小姑娘的歡心,會讓叫叫受委屈。
到了搖香居,殷歲晴把屋裡的丫鬟都趕出去,把她從榻上撈起來:“這會兒沒有外人,你就直接跟阿孃說說,他有沒有欺負你?”
陶嫤累得渾身無力,眼睛也睜不開,眯著杏仁眼哼哼道:“欺負了。”
這還得了?她嬌滴滴的閨女嫁過去,他一個行軍打仗的大男人,居然好意思欺負叫叫?
殷歲晴黛眉一豎,不無嚴肅地問:“怎麼欺負的?”
後面的話陶嫤說不出口,捂著臉抱怨:“不是阿孃想的那樣……魏王舅舅對我很好,一直很好。阿孃別問了,我好累,讓我睡會兒好嗎?”
瞧她這心酸的小模樣,殷歲晴也不好再問,便從旁邊拿了一床毯子給她蓋上,“你睡吧,用午膳時我再叫你。”
她往被子裡拱了拱,立馬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殷歲晴看見她眼睛底下的青紫,雖不很深,但她的面板雪白,反襯得那塊格外清晰,一看就是沒睡好過。殷歲晴是過來人,如何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必想也知道是江衡乾的,再一想陶嫤方才那番話,隱約明白了幾分。
江衡別的地方對陶嫤好不好尚且不知道,但房事這一方面……應該讓他好好節制一下,叫叫年紀小,哪裡承受得住他這麼個索取法兒。
*
這一覺睡到晌午時分,陶嫤睡得很沉,正在夢中卻被人叫醒了。
一睜開眼,面前是江衡的臉。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睡眼惺忪,鬢髮鬅鬆,帶著濃濃的睡音問道:“怎麼是你?我阿孃呢?”
江衡坐在塌沿笑著問:“怎麼不能是我?”
她有點渴,見屋裡沒有丫鬟,懶得再叫,索性自己穿鞋下床倒水。鞋子剛穿到一半,被江衡接手過去,他極其自然地替她穿上絲鞋,“你想要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剛睡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反應也遲鈍,“水。”
江衡起身,去一旁的桌上給她倒了杯水,試了試溫度正好是溫的,便捧到她面前,“來,喝吧。”
陶嫤就著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黢黑雙眸轉啊轉,轉得江衡心癢難耐,總想把她抱在懷裡。她喝完水後才算有點清醒,走到門口看了看,“是不是該吃午飯了?阿孃怎麼沒來,人都到哪去了?”
江衡總算肯告訴她:“還有一會,瑜郡王妃在後院跟幾位夫人談話,下人說話會影響你,本王便讓他們在院門口等候。”
陶嫤了悟地哦一聲,轉頭看向江衡,忽地狡黠一笑,笑的江衡頓時生出不大好的預感。她問:“你讓我叫皇后為母后,那你為何不叫我的阿孃為岳母?”
江衡一噎,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這小姑娘果然沒安好心。
江衡如何叫得出口?他跟殷歲晴差不多年紀,比她小了兩三歲,幼時他曾叫過殷歲晴阿姐,如今讓他叫岳母,他實在開不了口。估計他當年怎麼都沒有想過,會愛上比自己小十五歲的姑娘。
江衡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了聲臭丫頭。
陶嫤最討厭他亂揉自己的頭髮,捂著腦袋不讓他碰,伸手想去夠他的頭頂,奈何他太高,就算她踮起腳尖也摸不到他一根頭髮絲。登時惱了,好勝心起,一溜煙站上一邊的廊廡上,終於能摸到他的頭頂,小手使勁亂揉了一通,“你才是臭江衡。”
江衡的發冠險些被她揉掉了,他卻不惱,見她一腳踩不穩差點從欄杆上摔下去,連忙伸出猿臂把她撈了回來。
“叫你一聲臭丫頭就生氣了?那你成天叫我臭不要臉怎麼說?”江衡故意板著臉問。
她得理不饒人:“我說的是實話,你是故意編派我!”
感情還是他詆譭她了?
江衡啞聲失笑,“你說的是,我沒道理。”
她這才滿意,眼看時間差不多,便跟著他一起往正堂那邊走。
半路上陶嫤見他發冠歪了,便讓他停下來正了正發冠。他生得太高,為了配合她便在她面前低下頭,彎下腰,等她扶正之後問道:“好了麼?”
陶嫤看著他,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