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告訴他江衡正在處理中,讓她暫且放寬心。
當時馬上要行笄禮,她唯有收拾心情,暫時忘卻此事。
目下見到江衡又想起來,仍舊不能平息怒火。
江衡讓她不必再謝,態度很是謙遜隨和。
那是當然,昔日一起長大的玩伴,未來很可能成為他的丈母孃,這感覺……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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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楚國公後,陶嫤回屋第一件事便是倒在床上。
她累得很,連衣服都不想換,閉上眼便想睡覺。後來被白蕊硬生生從床上拽了起來,“姑娘先把衣服換了再睡。”
她懶洋洋地伸出雙手,閉上眼睛道:“你給我換吧,我沒力氣了。”
白蕊沒法,唯有跟玉茗合力把她從床上撈起來,脫下大袖衫,把繁瑣的衣服一件件剝下來。殷歲晴緊跟著進屋,笑著走到床前,“瞧你這身懶骨頭,阿孃當時笄禮可比你累多了,整整忙活了一天。”
她哼哼唧唧地:“阿孃不安慰我,還淨說風涼話。”
脫掉采衣,中單裡面是桃粉色的肚兜,白蕊眼尖,一眼瞧見她脖子上紅紅的痕跡,“這是什麼?”
陶嫤的面板白,稍微有點瑕疵便看得很清楚。
白蕊這一聲吸引了殷歲晴和玉茗的視線,兩人一同望過來,都盯著她的脖子看。陶嫤下意識低頭,“嗯?”
她看不到,白蕊便捧著鏡子讓她看。這一看不打緊,只見一塊紅痕赫然印在面板上,可不就是江衡昨晚親她留下的麼!陶嫤下意識伸手捂住,驚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無措地看向殷歲晴,“阿孃,這……”
她話沒說完,殷歲晴的眼眶首先溼了。
原來殷歲晴以為這是陶嫤昨日受待人迫害留下的,登時心疼得不得了,只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是阿孃對不起你,叫叫,阿孃不該讓你們兩個人去。”
陶嫤聽得恪酢醍懂,料想她應該是誤會了,這樣也好,她便不用費盡心機地解釋。
“不怪阿孃。”她說,“如果有人想害我,無論如何我都躲不過的。”
確實如此,她躲不過,何玉照如果想害她,前後兩輩子她都沒能躲過。
殷歲晴自責了很久,安撫她道:“叫叫別擔心,這事只有魏王知道,其他人都封口得嚴嚴實實,沒有人會知道,對你更沒有任何影響。”
姑娘家的名聲何其重要,江衡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會早早地封住眾人之口,細枝末節都處理得乾乾淨淨。
陶嫤頷首,“我真的沒事,阿孃也別再哭了。”
白蕊捧來衣服,她換上輕鬆的便服,拆下滿頭珠翠,這才覺得渾身都輕鬆許多。
她跳下床蹦了兩下,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今天是我的生辰,阿孃別想那些不高興的事情,咱們一會去前頭跟外公一起用膳吧,把啟嫣姐姐和大哥也叫回來。”
殷歲晴什麼都依她。
到了傍晚時分,楚國公府一大家子人圍在桌前,熱熱鬧鬧地共用晚膳。
聽說江衡早已離去,他接到莊皇后的催促,早早地入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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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衡走入宮門,徑直往昭陽殿走去。
莊皇后昨日得知他回京後,當晚便想宣他入宮,若不是皇上阻攔,哪會等到現在。想著他剛回來應該很累,便讓他在府裡先歇息一夜,誰知道第二天過去一半,還是不見他的影子。莊皇后沒法,這才讓人去催促。
目下聽到他過來,從美人榻上坐起來,“魏王來了麼?”
宮婢頷首,“回皇后,魏王來了。”
江衡走入宮門,掀起厚重的珠簾,來到她跟前行禮,“兒臣拜見母后。”
“快起來。”莊皇后親自把他扶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一圈,真是她的兒子無疑,“怎麼回來得一點訊息都沒有?松州那邊沒事了麼,戰事都解決完了?”
江衡頷首,“戰事基本已經平息,阿孃不必擔心,目前已無大事。”
莊皇后總算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原本還以為他拋下那邊的戰事,不管不顧地回來了,看來並非她想的那樣,兒子是個有擔當的人,根本不必她操心。
除了一件事。
說起這個她就頭疼,想忍著過幾天再問,憋了半響還是憋不住。
母子倆說了一會話,皇后娘娘便把話題轉到另一方面上,“本宮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三十了吧?”
這個開頭,不必想便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麼。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