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改口。
不過楚國公轉念一想,好像真有那麼幾分道理。他仔細品味了一陣兒,別的王孫貴胄都沒有合他心意的少年,江衡除了年紀太大,品行相貌人品確實都是一等一的好,配他家叫叫綽綽有餘。而且他一直沒娶妻,叫叫嫁過去可不就是正妃麼。如此一想,心裡比方才好受些了。
陶嫤見把他哄住了,坐在他旁邊趁機說了很多好聽的話,保證自己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他,讓他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殷如就喜歡聽這些好話,明知道她是在哄他,還是忍不住滿意地笑了。
“你這鬼丫頭!”
他這一笑,陶嫤才算鬆一口氣,可算是把他給說服了。
剩下的便是阿孃。
兩人走回搖香居,她跟著殷歲晴身後,一路上殷歲晴都不說話,她惴惴不安地端詳她的臉色,囁嚅地喚了聲:“阿孃……”
殷歲晴沒回應,繼續往前走。
她扁扁嘴,跟在後面自言自語,“我不是有意要隱瞞阿孃的,只是那時我也說不清楚……好些事情自己都沒理順,更不知該如何跟您說。我心裡實在為難,您就不要怪我了……您別不跟我說話,好阿孃,你理一理我吧。”
說到最後,索性自作主張地挽著她的胳膊,可憐巴巴地撒起嬌來。
到了搖香居門口,殷歲晴總算停下腳步,偏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她委屈地眨了眨眼,水眸清澈,看得她實在沒了脾氣,無聲地嘆一口氣,“叫叫,阿孃不是怪你,是替你擔心。”
陶嫤大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原本等著她後面的話,沒想到她卻問:“你們方才在亭子裡說了什麼?”
哦……陶嫤垂了垂眼瞼,老老實實地道:“魏王舅舅問我想不想嫁給他。”
她吸了一口氣,“你說了什麼?”
陶嫤沒好意思回答,含羞帶怯的眸子無辜地看著她,不必猜也知道什麼意思。
殷歲晴真個百感交集,既替她擔憂,又生氣江衡拐走了她的閨女。“叫叫,阿孃可以不反對你們的親事。”
她唰地亮了眼睛,覺得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了,“阿孃說真的麼?”
殷歲晴點點頭,“不過你必須答應阿孃一件事。”
這時候別說叫她答應一件,就是十件也沒問題。陶嫤點頭不迭,就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殷歲晴告訴她:“若是你跟江衡的婚事能夠定下來,那麼成親之前你都不許見他。若是婚事不能定下來,你也不能再見他。”
陶嫤不大理解,“為什麼?”
兩人不知不覺走入搖香居,殷歲晴讓她走在身旁,“叫叫,你敢跟阿孃說,方才在亭子裡你們什麼都沒做麼?”
她噤聲,什麼都沒說。
殷歲晴早已猜到如此,攏了攏眉尖兒,“姑娘家清譽尤其重要,你們的身份別人是免不了說閒話的,這點阿孃管不了,便不管了。可是你這樣屢屢同他見面,總歸是不好的,若是傳出去有損你的名聲。況且沒成親便被他佔盡便宜,成親後保不準他會看低你。你若是還聽阿孃的話,便照我剛才說的做,這段時間都不要再見他。”
剛才在正堂那一會,她想了許多,既然總歸都反對不了,倒不如趁早放寬心接受罷。
陶嫤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這方面聽阿孃的話總沒有錯。她乖乖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見他了。”
殷歲晴放寬了心,見她聽話,便不像之前那樣拘禁著她,允許她出門走動走動。
前幾天被罰去後院做粗活的白蕊玉茗總算回來了,陶嫤心裡歡喜,不如前幾天抑鬱。她們在後面幹了幾天粗活,各個都憔悴不少,見著陶嫤既欣喜又慚愧,一個字都沒抱怨。
*
翌日清晨,散朝之後,江衡直接去御書房求見皇上。
他到時,書房裡還有一個人,穿著青色袍子,正在為皇上扶脈。江衡行禮,喚了聲父皇,走到跟前才看清此人的臉。
面如冠玉,容貌雋秀,正是陶府曾經的周大夫。
周溥起身向他行禮,沒有聲音。江衡讓他免禮,對短榻上的皇上道:“父皇可是身體不適?”
皇上擺了擺手,模樣瞧著矍鑠得很,不像是有什麼大病。“坐罷,沒什麼事,就是想讓周大夫幫朕把把脈。”
江衡沒有坐,看向一旁的恭謙而立的周溥,“兒臣此番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他來時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如果皇上不同意,他便用別的理由說服他。
皇上從榻上坐起來,淡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