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抬眸看了看酒樓裡的紈絝公子,再看了他一眼,“秦公子今日對郡主無禮,眾人有目共睹,今日本王卸你一隻胳膊,也算是個教訓。若有下次,決不輕饒。”
言訖,不等秦泓有所反應,他已擒住他的肩膀,只聽一聲清脆的喀吧,他疼得叫了一聲,立即跪倒在地。
秦泓的右臂無力裡垂在身側,疼得額頭冒汗:“魏王寬宏大量,秦某感激不盡。”
他是個明白人,知道什麼時候退讓,這時候說點好話,一會才不會有苦頭吃。
江衡收回視線,踅身領著陶嫤往回走。
自打陶嫤出府之後,他便一直跟在她身後。從王府門口到這條街道,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給她時間。可今天已是第五天,她還是沒有回應他的意思,江衡的耐心已經快到盡頭,尤其看到剛才秦泓對她無禮,心頭更是積鬱,一路上沉默寡言,到了王府都沒說一句話。
陶嫤摸不透他的脾氣,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白蕊在一旁,簡直坐蓐針氈,怎麼都不舒服。她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姑娘和魏王鬧彆扭,為何她要夾在中間?這下可好,如芒在背,她恨不得跟將軍一起坐在外面,也好過在車廂裡受煎熬。
可惜將軍是個畜生,不懂她的難處,兀自在一旁舔著爪子,全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好不容易到了魏王府,白蕊扶著陶嫤下了馬車,一步一步惴惴地跟在魏王身後。
魏王沒回瞻雲院,反而直接踏進了杜蘅苑。陶嫤在後頭驚恐地握了握白蕊的手,“他,他為何不回自己院子?”
白蕊連連搖頭,“婢子也不知道。”
恐慌雖恐慌,院子還是要回的,陶嫤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便見江衡立在庭院中央,彷彿在等她過去似的。
躲了這麼些天,總是要面對的。陶嫤咬了咬牙,回以白蕊一個悲壯的表情,向他走去:“今天的事……多謝魏王舅舅替我解圍。”
江衡垂眸凝睇她,眸色深沉,並不出聲。
等了片刻,沒等到他的回應,陶嫤穩了穩心神繼續道:“魏王舅舅若是無事,就回去吧……我還有東西沒收拾好,沒時間招待您。”
話剛說完,江衡俯身向她湊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他扛到了肩上!
她身子一空,強烈的不安襲來,“魏王舅舅!”
江衡按住她彈動的雙腿,環顧杜蘅苑一圈,對目瞪口呆的婢僕道:“本王有事跟郡主說,誰都不許進屋。”
說罷,居然就這麼扛著她進了屋!
這是他的地盤,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旁人哪敢反抗。尤其他的威嚴擱在那兒,只消一眼看過去,便讓人手軟腳軟,對他言聽計從。
陶嫤又怕又驚,朝外面叫道:“白蕊救我,玉茗救我!”
白蕊玉茗上前兩步,著急又為難地喚了聲:“姑娘……”
奈何直欞門已在她們面前闔上,擋住了裡頭的光景。
江衡的大掌在她嬌臀上拍了一下,大步走進內室,“想了五天,可有想出個什麼結果來?”
他居然打她的屁股!
不要臉!陶嫤哪裡被人這樣對待過,當即羞紅了臉,在他身上連打亂踢,“想什麼?我什麼都沒想,我要回長安,你放我下來!”
江衡把她放到床榻上,不等她坐起來,便傾身壓了上去,“沒想麼?”
陶嫤迎頭撞進他懷裡,手忙腳亂地將他推開,重新躺回床榻上。因著方才的掙扎,髮簪散落,烏髮披散在床上,膩白的小臉泛著紅暈,粉唇輕啟,微微喘息。她看著他的眼神怯懦又無助,讓人真想狠狠地欺負她,讓這張倔強的小嘴裡吐出求饒的字眼。
擱在平時,陶嫤是個很識相的人,懂得審時度勢。目下她處於弱勢,本不該惹怒他,然而他剛才觸怒了她的底線,這會兒早顧不得那麼多了,“就算讓我再想十天,一百天,我都不會接受魏王舅舅的!我是個正經人,不會做那種離經叛道的事,你不要再逼迫我了!”
說罷咬著下唇,對他怒目而視。
江衡眼裡有幽光閃過,整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兩人貼得極近,他的臉就在她上方,寒聲問:“真的不接受我麼?”
她心一橫,別過頭去:“我不喜歡你,只把你當成舅舅。無論你說多少遍,我都不喜歡你。”
江衡雙手捧著她的腦袋,逼迫她直視自己:“再說一遍。”
她於是重複:“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