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派一個婆子守著就是了。目下不同,江衡就跟洪水猛獸一樣,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再對她做什麼,為了未來五天能過得安安生生,她決定這幾天都閉門不出!
白蕊玉茗對視一眼,沒法勸住她,只好把衣服交給別的丫鬟,踅身把杜蘅苑的門關上了。
方才魏王離去時眉眼裡隱有滿足之色,同回來時判若兩人,她們雖是不經事的姑娘,但多少猜得到一些。
魏王一定是跟姑娘說開了,才會讓姑娘如此忐忑不安。
至於他們發生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陶嫤連吃晚飯的心思都沒有,早早地躺下入睡了,大抵是怕江衡突然出現,一整夜都睡得不踏實。一直到破曉時分,她才迷迷瞪瞪地睡了過去,這一睡睡到晌午,反正沒什麼事,丫鬟便沒進屋叫醒她。
待醒來的時候,肚子餓得很,陶嫤叫丫鬟進來準備換衣服。屋裡燒著地龍,四周又置備火爐,整個屋子暖融融的,她穿的不多,散花綾褙子下露出一截白膩的小臉,趿著軟鞋踩在毛氈上,“飯菜佈置好了麼?”
白蕊替她攏了攏頭髮,綰了個簡單髮髻,頭上斜插一隻碧玉髮簪,“方才讓人熱了一遍,已經重新擺好了。”
她洗漱一番,打算吃完飯後繼續睡覺,外面天越冷,便越容易犯困。
尤其這幾天無所事事,除了睡覺她真不知道做什麼,去招惹江衡?她才不敢。
考慮到她這幾天食慾不振,廚房裡做的都是清淡小菜,冬天的時令菜不多,唯一盛產的就是蘿蔔,偏偏她又不愛吃蘿蔔,專挑一碟子冬筍吃。喝完一碗香蕈蝦仁粥後,又吃了一碗雞蛋羹,這才覺得飽了。
擦了擦嘴準備重新躺回床上,聽到外頭有突兀的動靜,她心下咯噔,趕忙讓白蕊去看看怎麼回事。
果不其然,白蕊回來說道:“是魏王來了。”
*
他還敢來!
陶嫤怒氣衝衝,顧不得披上外皮便衝到屋外,見寒光準備開啟院門,當即喝了聲:“住手!”
寒光一激靈,及時地停下開門的動作:“姑娘……”
她三兩步上前,小身板抵在門上,把寒光鬆開的門閂重新鎖上去,“我身體不舒服,魏王舅舅回去吧。我,我現在不想見人。”
外面天冷,她凍得哆哆嗦嗦,小臉一陣青一陣白,從沒覺得江衡如此可怕過。
白蕊在後頭急得直跺腳,衣服不穿好就出來,饒是院裡沒有外人,可她不怕凍著麼!當即踅身回屋,要去給她拿衣服。
門外江衡滯了滯,失聲淺笑,“那你什麼時候想見人?”
她在裡面搖頭,“我也說不清楚。”
果然是昨天把她嚇到了,江衡回去想了一晚上,擔心自己是不是太急於求成,日後回長安該如何跟楚國公交代,但卻從不後悔。
能得到她,是他一生的幸事。
江衡透過門縫,看到裡面一道淺粉色的身影,一看便只布料單薄,大冬天的不怕凍著自己?他臉色沉了沉,“怎麼不穿好衣服?”
她都要急死了,哪管得了穿不穿衣服,只盼著他趕緊走吧。“我一會回去就穿,你別管我。”
過了很久,外面都沒聽到江衡的回答,好像有腳步聲漸漸遠去的聲音。
走了?
她長長地鬆一口氣,方才提心吊膽,整個人都像被懸在空中一樣,現在總算腳踏實地了。她攏著袖子往回走,沒走兩步,便見側前方牆頭一個人影翻了進來,穩穩當當地落在她跟前。
可不就是江衡嘛!
他居然學會了翻牆?偏偏他姿態灑脫,寬衣博帶,就連翻牆也翻得那麼瀟灑從容。陶嫤一駭,重新退回門前,扯了扯嘴角問:“魏王舅舅不是走了麼……”
江衡舉步走到她跟前,脫下黑狐裘衣攏到她肩上,故意為難她:“見不到你,我怎麼能走?”
裘衣帶著他滾燙的體溫,陶嫤不安地扭了扭,目光朝他身後的白蕊看去:“白蕊給我拿了衣服,魏王舅舅你自己穿吧!”
說著便要脫下她的衣服,朝白蕊走去。江衡好不容易逮到她,豈能這麼放她走了?
他伸出雙臂,一左一右攔住她的去路,俯低身子注視她:“為何鎖門?”
陶嫤左顧右盼,恨不得整個身子都縮在門裡邊,“天冷……怕漏風。”
身後是門閂,她的手不老實地亂動,希望能開啟門閂,逃離他的桎梏。奈何越緊張越不成事,雙手顫顫巍巍,好半響都沒成功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