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去瞻雲院看過一趟,丫鬟說江衡去後院了。他是個閒不住的人,前陣子那麼忙,忽地清閒下來,必定十分不習慣。
陶嫤沒有多留,向丫鬟問了幾句情況便回來了。
白蕊拾起團扇給她打風,為難道:“姑娘問婢子這個,婢子可答不上來。您若是關心魏王,何不直接去瞻雲院看看?”
陶嫤從矮榻上跳下來,“你去準備一碗梨湯和一碗酸棗湯,我去給他送去,記住要冰鎮的。”
白蕊應了個是,下去佈置了。
都知道魏王不愛喝甜湯,是以陶嫤特意囑咐她別放糖,原滋原味最好。
陶嫤重新回房換了衣服,她在自己院裡總是穿得清涼,反正沒有外人,僕從都在院外守著。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羅衫,裡面一件抹胸和褲子,便再無其他。這副模樣當然不能出去,她回屋換了一襲夏衫,湖綠色看著賞心悅目,在夏日裡平添一抹涼意。
不多時白蕊端了梨湯和酸棗湯過來,她走在前面道:“小心些,別灑了。”
瞻雲院跟杜蘅苑離得近,十幾步便到了,走入院內,便見江衡正在院子裡習武。他受傷的是右肩,便用左手持長棍,與李鴻李泰對峙。
李鴻李泰前後夾擊,饒是如此仍被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雙雙後退數步,均搖頭不敢再上。
江衡皺眉,讓他們繼續,“不用讓我。”
李鴻哀聲道:“王爺,我們可是拿出了真本事的。”
誰知道他即便受著傷,還用的左手,都能輕輕鬆鬆解決他們兩人。這還叫人怎麼活,面子往哪兒擱?
江衡正好佇立在陶嫤跟前,聞言笑道:“你們就這點本事?”
這招激將法很見效,李泰持棍衝上前去,與他過了兩招之後,被他打掉了武器,拿長棍抵住心口。李泰心服口服,恭恭敬敬地抱拳:“王爺英武,屬下不是對手。”
江衡把長棍扔到他身上,舉步往屋裡走去,“今天就到此為止。”
他背對著陶嫤,方才嚴嚴實實地把她擋住了,目下一動,李泰正好看到他身後的小人,怔了怔道:“王爺,郡主來看您了。”
江衡聞言,停步踅身,果見陶嫤正立在影壁旁邊,不大讚同地看著他。
“叫叫?怎麼來了也不出聲?”想起剛才的場景,刀槍無眼,若是不甚傷到她了怎麼辦?
陶嫤幾步上前,踏上臺階檢視他肩上的傷,“魏王舅舅的傷好了麼?就開始打打殺殺的。萬一傷口裂開怎麼辦,會不會化膿感染?”
定睛一看,果見上面洇出絲絲血色,她頓時更加生氣,惱他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剛才她進來的時候,李泰的長棍險些打到他的傷口,好在被他避開了。陶嫤看得心驚膽顫,沒見過這麼不把身體當回事的人。
江衡被她嚴肅的表情震住,半響才回過神道:“不礙事,一會換過藥就好了。”
她豎起眉毛,“怎麼會不礙事?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自從江衡十五歲以後,已經許久沒有人這麼跟他說過話了。如今從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有種奇異的感覺,他低笑出聲:“叫叫,你像個小管家婆。”
她是關心他,他居然這麼說她!
陶嫤鼓起腮幫子,“那我以後不管你了,魏王舅舅受再重的傷,我都不管。”
這怎麼成?管當然要管的,江衡方才不過逗她罷了。他的手掌伸過去,在她雙頰上擠了一下,把她鼓起的腮幫子摁下去,“舅舅跟你開玩笑的,不要生氣。”
她的小臉就在他手中,她好不容易掙開了,嫌棄地拿袖子擦了擦臉,“你的手上都是汗,不要碰我。”
江衡語塞,舉步走入房間。
丫鬟早已準備好溫水,他隨意擦洗了一遍上身,換上乾淨的長袍,準備換藥。這幾天換藥都是他親力親為,沒有讓婢僕幫忙,蓋因覺得他們笨手笨腳,還不如自己動手方便。
陶嫤見他沒叫丫鬟進去,不由得納悶,“你一個人行嗎?”
江衡思量片刻,“你進來幫幫我。”
她沒有多想,跟著他走入內室,桌几上擺著幾種藥,其中白瓷瓶裡是他外敷的藥。江衡坐在矮榻上解開上衣,露出右肩上的紗布,他一隻手動作總歸力不從心,陶嫤見他動作笨拙,有些看不過去,便上前幫他拆紗布。
☆、第74章 換藥
方才換衣服時,為了方便換藥,外袍裡面便沒穿別的衣服。目下脫起來反而容易了,陶嫤低頭認真地替他拆完紗布,入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