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可能不適應新環境……並非故意針對世子,失禮之處,請您見諒……”陶嫤想要解釋,但又一時說不清楚,想著他肯定認出自己了,最終挫敗地垮下肩膀,妥協道:“對不起。”
段淳確實認出她來了,非但如此,還知道她就是殷歲晴的女兒。
他目光上移,不動聲色地睇向她,少頃明知故問:“你跟楚國公是何關係?”
陶嫤不明所以,“他是我外公。”
果真如此,那天滿月宴上見過她,便猜想她身份不簡單。世家貴女養豹子為寵物的沒幾個,聽說不久前宜陽公主才送了一隻給陶府,陶府最受寵的莫過於三姑娘陶嫤,是以她的身份可想而知。
原來他的妹妹是她……段淳正要開口,未料想將軍又叫了一聲,把他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陶嫤慌忙捂住將軍的嘴,著急地奉勸:“你快走吧,否則它一會兒該咬你了。”
段淳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話跟她說,眼下是沒機會說出來了。他看著對面一臉懊惱的小姑娘,想了想,解下腰間祥雲如意玉佩送給她:“家父有意娶令堂為妻,避免途中生變,你可以命人拿此物到王府找我,我會安排與你見面。”
陶嫤遲遲不肯接,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爹要娶阿孃,跟他倆有何關係?何況能有什麼變化,即便有事,外公和舅舅也會解決的,哪輪得著她……
剛要拒絕,對上段淳那雙平靜淡漠的雙眸,忽覺一陣壓迫感,她沒出息地接了過來:“哦。”
這塊玉佩看著價值不菲,他就這麼輕易地給她了?陶嫤摸不著頭腦,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遍。
段淳見她收下,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要離去。
只不過那背影,怎麼看著比剛才輕鬆許多?
說來也奇怪,段世子剛走沒多遠,將軍便止住了叫聲,安靜地窩在她懷中。
*
重新收拾一番心情,陶嫤穿過垂花門,往殷氏居住的搖香居走去。
她來過這裡幾次,是以對後院的格局十分清楚。輕車熟路地來到搖香居門口,三步並作兩步往裡衝去,還沒看到殷氏便開始呼喚:“阿孃,阿孃,我來看你了!”
搖香居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院裡種著許多桂樹,桂花開時,滿園芬香。
殷氏平生最喜歡兩種植物,一是石榴樹,二是桂花樹。每到石榴樹結果時,她便會親自剝開整個石榴,擱在碟子裡讓陶嫤挑著吃。若是桂花開了,她便會做各種與桂花有關的點心,水晶桂花糕、桂花糯米糰、桂花山藥粥……只要一想起來,陶嫤便垂涎三尺。
聽到她歡快的聲音,殷氏趕忙從屋裡出來,站在簷下驚訝地看著她,很快淚眼朦朧:“叫叫!”
陶嫤呼啦撲入她的懷中,裙襬下繡著的彩蝶紛飛,“阿孃想我了嗎?”
殷氏緊緊摟著她,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怎麼會不想呢,這是她最疼愛的寶貝,若不是實在沒辦法,她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離開她的。
她一哭,陶嫤聲音也甕聲甕氣的,眼看著便要跟她一塊哭:“阿孃,我這幾天好想你……”
殷氏抹了抹眼淚,仍是捨不得鬆開她,“乖叫叫,阿孃也想你。”
陶嫤從小喜歡黏她,何時離開過她這麼久?也不知道她在陶府過得如何,有沒有受人欺負?
如此一想,眼睛更加酸澀。
兩人還在門口站著,就這麼抱在一塊哭實在不是辦法,白朮出聲請兩人進屋去,“外頭風大,姑娘快到屋裡來吧。”
殷歲晴鬆開她,這才看到她頭上的傷,既緊張又心疼地問:“額頭怎麼受傷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一天被問了好幾次這個問題,陶嫤耐心地搖搖頭,“沒有人欺負我,阿孃別擔心,到屋裡我再跟您細說。”
說罷牽著她入屋,屋裡確實比外頭暖和多了。
陶嫤眼尖地瞅見朱漆螺鈿小几上擺放的幾碟糕點,驚喜地湊到跟前,拈起一塊紫薯桂花糕咬了一口,“這是阿孃做的嗎?”
殷歲晴止住淚水,心情愉悅不少,笑著給她擦拭嘴角的糕屑,“跟個小饞貓似的,陶府短了你的吃食不成?”
她搖頭不迭,撐得兩頰鼓囊囊的,“府裡也有好吃的點心,可都不是阿孃做的。”
這一句說得殷歲晴又傷心起來,把她拉到跟前,憐愛地擦乾淨她的雙手,“我還做了其他幾樣點心,只要你喜歡吃,明日我讓人都送去陶府。”
陶嫤笑彎了雙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