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何珏根本用不著她,嫌她麻煩便打發她到一邊去,“姑娘家不適合做這些,正好嫤娘來了,你過去跟她一塊玩去。”
何玉照看了看那邊,陶嫤正在用初春的嫩草和小花編帽子,不一會兒就完成了一個,戴在陶妘頭上。幾個小姑娘圍在一起說說笑笑,愈發顯得她形單影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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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來的人不多,且都是熟悉的人,否則這場合委實不適合她們。
想想也是,要真有那麼多少年郎,陶靖一定不會帶她們過來的。這裡人中,除了何珏、陸遙之外,還有兩個去湖邊接水捕魚了,相互之間都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
陶嫤、陶妘和陶嫻在另一邊,跟他們隔著幾顆桐樹的距離,彼此之間聽不到對方說的話。他們烤好肉之後便讓僕從送過來,讓她們幾個姑娘先品嚐。
樹下剛好有幾塊平整的石頭,她們便坐在石頭上,不至於地面融化的雪弄葬髒了衣服。
何玉照終於沉不住氣了,三兩步來到她們跟前宣佈道:“這肉是我跟哥哥一起烤的,你們就這麼吃了?”
她的意思是,起碼應該跟她客套幾句話。
陶嫤不願意弄髒了手,便讓白蕊撕成一小塊喂她。她一面編花環,一遍朝白蕊抬了抬下巴,咬住鮮嫩噴香的鹿肉,“謝謝啊。”
何玉照都要氣死了,她是想讓她感謝她,但不是這種態度!
肉香滿溢,陶嫤覺得十分好吃,便多吃了幾口。抬頭見何玉照氣的臉都青了,想到她的壞心眼,心中無比感觸。印象中上輩子這時她們還很要好,她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她為何這麼恨自己?
陶嫤一心想弄個清楚,便收斂起對她的恨意,把編好的花環遞了出去:“送給你,要嗎?”
何玉照才不屑呢,她正要拒絕,便見陶妘和陶嫻頭上分別戴著一頂,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她上前走了兩步,停在陶嫤幾步之外,“難看死了。”
話雖這麼說,雙手卻很誠實地接了過去。
說實話,陶嫤編的花環一點也不難看,她手巧得很,什麼東西在她手中都能化為神奇。就像這一個簡陋的花環,卻編得精緻好看,翠綠的草藤上點綴著幾朵粉白小花,讓人看了都不忍心戴。
陶妘頭上頂著花環卻面無表情,她不喜歡吃鹿肉,總覺得把那麼可愛的小動物烤來吃實在太殘忍了。於是便分食給幾個丫鬟,她在一旁捧著茶杯啜飲。
不得不說何珏準備得很周全,碗筷一應俱全,連茶葉都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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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陶嫤的花環之後,何玉照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本來嘛,正如宜陽公主說的那般,小姑娘家吵吵鬧鬧再平常不過,沒兩三天便和好如初了。
不過這句話在陶嫤身上行不大通,她跟何玉照,只是面上裝得要好罷了。該不顧忌情面的時候,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何玉照不知她心中所想,端著一個白釉繪水仙紋的碟子過來,碟子裡放著一條烤得金黃的鯉魚,“叫叫,這是我哥哥親手烤的,他烤這些東西可有一手了,你快嚐嚐。”
陶嫤從白蕊手中接過玉箸夾了一口,滋味確實不錯,鮮香細嫩,“嗯,很好吃。”
何玉照咧嘴一笑,讓她的大丫鬟翠眉分給陶妘和陶嫻兩人,“我吃著也不錯,可惜剛才鹿肉吃多了,這會兒吃不下了。”
正好陶嫻與她相反,她吃了好幾塊鹿肉,又把這條烤魚吃得一乾二淨,末了佯裝矜持,心滿意足地擦擦嘴:“味道還不錯。”
就是這副拿腔作勢的模樣,讓陶嫤很不喜歡。
陶妘從頭到尾沒吃幾口,她只顧著喝茶,不一會兒就變了臉色,一臉複雜地放下茶杯,捂住肚子。
這一幕被陶嫤瞧見,不必想便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她喝了那麼多水,估計該忍不住了吧?
果不其然,陶妘站起來對她道:“阿姐,我去那邊走走。”
她不必說,幾個姑娘也知道怎麼回事,於是心照不宣,沒有說什麼。陶嫤不想跟何玉照待在一起,遂站起來道:“等等,我跟你一起。”
陶妘等她過來,兩人領著丫鬟,沿著湖岸一起往林子另一邊走去。
留下何玉照跟陶嫻沒話說。
何玉照拿著花環在手裡端詳,舉起來多次想戴在頭上,但一看到對面的陶嫻,便都放棄了。
陶嫻一心想討好她,笑著道:“玉照姑娘生得美,戴這個保準比您頭上髮簪還要好看。”
真是個不會說話的。
何玉照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