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天帝就會察覺他的不對,會對我不利,會不讓我們在一起。”
“他是不是特別荒唐?”
葉塵苦笑開來,眼淚落入忘川河中:“一個帝君,所有人都期望著他,所有人都指望著他,可是他卻總想著,要 娶一個姑娘,想和她過一輩子。”
“可是他怎麼能呢?”
“費盡心機,在極寒之地苦修三千年,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他娶不了她,每一次她在極寒之地徘徊,對於他而言,都是一場凌遲。”
“他見不得她受苦,見不得她難過,與其如此……不如從容就義,為天下蒼生而死。”
“他死了,她總能放下。”
說到這裡,葉塵笑出聲來,她捏緊了拳頭,看著河水中倒映著的面容,顫抖著身子:“自以為是……太自以為是……”
“他憑什麼就覺得我不願意再等三千年?!”
葉塵猛地抬頭,眼中露出戾氣:“莫說三千年,三萬年,三十萬年,等到忘川河枯,等到日墜月毀,我也等得!他憑什麼做這樣的決定?!”
“葉塵!”
天帝提高了聲音:“你在說什麼?!”
葉塵目光漸冷,她慢慢抬起頭來,一字一句:“我等他。”
“你等不到的!”
天帝劇烈呼吸起來,他緩和了自己的語氣,慢慢勸說:“葉塵,連東陵自己都說了,讓你殺了他。他如今集這天地至陰至邪於一身,那就相當於是一個煉丹爐,魔神本就以邪氣為養料,你覺得他將這些東西都鎖在身體裡,結果是什麼?!”
“葉塵,”天帝上前一步:“東陵不會回來,若他回來,那也不是東陵了!他讓你動手,必然是給了你動手的法子,動手吧!”
葉塵沒說話,她將目光移到少華身上:“少華,你也不信他,是嗎?”
少華抿了抿唇,片刻後,他慢慢跪了下去。
“請葉塵帝君,動手吧。”
隨著少華的動作,一個又一個神仙跪了下去,葉塵看著他們沉默著跪下,忍不住一點一點綻開了笑容。
“哈……哈哈哈哈……”
她笑出聲來,直到最後,天帝也跪在了她面前。
“孤知道,對不住你們二位。”
天帝艱難出聲:“可是,還請葉塵帝君,動手吧。”
聽到這話,葉塵終於慢慢收住了笑。她站在忘川河邊,看著眾人。
她目光一片清澈,亮若星辰。河邊風吹得她廣袖獵獵作響,她抬起手來,壓住自己頭髮。
“我知道你們不信他,可是,沒有關係。”
她轉過頭去,看著那忘川河水,面上全是溫柔。
“天下人都不信他,我信。”
“天下人都放棄他,我守。”
“天下人都不渡他,我渡。”
“天下人都不愛他,”她退了一步,放低了聲音,那聲音溫柔又美好,彷彿用盡了她一聲所有的眷戀與歡喜,成了那低低一聲——我愛。
話音剛落,她猛地展袖,倒入忘川河中。
少華驚叫出聲:“葉塵!!”
然而卻只來的急堪堪碰到她的衣角,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人墜入河水之中。
葉塵沉入河中時,腦海中竟是浮現了當年她同月霞的話。
“佛主捨身飼鷹,我如今渡他,自然也是要捨身來渡。他要我血肉,我給他血肉,用善去抵消他的惡,方才能讓他回到最初。”
“可,值得嗎?”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等你喜歡一個人,你自然會明白,值得不值得。”
月霞……
她看到河底的微光,她拼命朝他遊了過去,然後抓住了他的手。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她擁抱住他,用自己的神識探入他的神識。
那一瞬間,無數記憶磅礴而來。
她看到了那個叫顧嘉楠的少年,在月光下被她拉扯著一路狂奔;
她看到那個叫君衍的劍修,白衣玉冠,手提長劍,背對著年幼的她,擋在她身前;
她看到那個叫艾爾特的貴族少年,抵抗著結界之力,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說那一句,我喜歡你 ;
她看到那個叫沈景逢的劍客,立於浮滿了河燈的河畔,含笑回頭;
她看到那個叫林澗西的風水師,站在門口,苦等她四十一年;
她還看到那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