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誇讚的仙人都住了嘴,默默看向坐在上首,看著根本未曾為剛才驚豔一舞而動容上半分的戰神。
重澤抬了眼,略略看過站在下方的靜好,視線在觸及她露在裙裾外的一點玉足後緩緩收回,薄唇一抿吐出無波無瀾的兩個字,“尚可。”
龍王的眉腳突然瘋狂地跳了兩跳。
他一個字還未說出口,站在下面乖巧了才不到兩個時辰的靜好就揚起手,用力地將手裡握著的琵琶砸在了玉磚上,清脆的碎裂聲伴隨著飛濺的碎片一起襲來,嚇得周圍的仙人們都往後躲了躲。
靜好出口的話擲地有聲,“這舞我原本只跳給帝君一人看,既然帝君不喜,那我今日之後,再不跳此舞。”
重澤低頭看了眼濺在他腳下的一小塊木屑,在天君開口前輕描淡寫地給了回應,“隨你。”
他說完就將手裡的玉雕收到了袖中,起身向天君請辭,“甚疲,先離席。”
天君在他面前從不端君主的架子,甚至還多了幾分尊敬與推崇,點了頭關切了幾句,也不在意寥寥的答覆,抬手就讓他隨意。
靜好在殿中看著快要消失在玉階一側的人,突然就提了聲音叫他,“重澤!”
她的聲音一如之前在焦黃的東荒時的清澈明朗,幽幽地像是在向著大海奔跑的江河,滋潤著兩岸的遼闊土地,莫名又讓他有了喉間發癢的錯覺,“重澤,我看上你了,我準備要追你!”
眾仙再次目瞪口呆,而上首的龍王則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
靜好笑盈盈地站在殿中,臉上已無剛才砸琵琶時的怒氣,看著那在原地停了一瞬的背影,“你現在怎麼不說隨我了?”
她自問自答地點了頭,篤定的神情肯定著自己說的話,“也對,你不管說不說隨我,追你這件事,到底還是要我來做的,你只要等著被追就行。”
銀白色的戰甲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碰撞聲,隨著主人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
重澤繞去看了眼被安置在鎖魂谷的戰俘,出來後給自己施了三個淨身咒,回了十重天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去了後院的仙池,將感覺上還沾染著氣味的戰甲扔到了另一側,人和戰甲遙遙相望著一起泡澡。
半個時辰後,將深紫色的寬袍嚴絲縫合地穿好,所有髮絲都一絲不苟地束在紫玉發冠中的重澤帝君從仙池中漫步而出,一路而來連鞋底都未沾上點灰塵,卻在自己寢宮門口被條白龍擋了去路。
擋在門前的白龍懶洋洋地看了眼他,碩大的龍眼眨了眨,又昏昏欲睡地將下巴擱到了冰涼的石磚上,雪白的兩條龍鬚散在兩邊,連聲音裡都帶著將醒未醒的睡意,“你回來了。”
話說間,白龍變回了紅衣的少女,雪白的赤足踩在深紫色的地磚上,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仰著頭看他,“說了要追你,當然是越快有行動越好。”
“不說我還不知道的,就是這些年來死追著你不放的就有不少,”寂靜的殿宇中難得有絮絮叨叨的人聲,靜好掰著手指算得分明,“瀛洲的映月仙子,九華山的霧蓮仙子,六重天的紫凝仙子和綠波仙子,地府的碧霄仙子……”
她幾乎是不曾停頓地報出了一堆,仰著頭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重澤,感慨著搖頭,“都怪我眼光太好,情竇初開就看上了個帥得永遠在招蜂引蝶的帝君。”
她在袖子裡掏了掏,拿出一張畫像來放在臉邊,畫像上的重澤緊抿著唇,淡薄的目光直視著遠方,深邃如刀刻的五官中連絲神情都無,其中的神韻卻和真人像了十成十。
靜好用手指了指自己和畫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和他非常有夫妻相?”
半晌沒有聽到回應。
重澤邁腳直接從她身邊跨過去,反手就設了個結界想把人隔開,結果跟在後面的靜好揮手就把結界解開了,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重澤,不是我說,我都打聽好你拒絕人的招數了,你要是不和我說話,那我就在旁邊說給你聽,你要是想用結界把我隔開,那我就解得比你還快。總之,你的兩套方法對我是一點用都沒有,我追你追定了。”
走在前面的人腳步絲毫不亂,卻再也沒有布過結界。
靜好大步跟在後面,“咦?我一說你就放棄掙扎了?”她笑得彎了眼眸,“重澤,你不會是原本就喜歡我,意思著掙扎一掙扎,矜持完就向我屈服了吧?”
☆、第153章 上古戰神(3)
她那句話出口時,重澤正好走回到桌案前坐下,隨手就抽了本經書朝她拋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