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想用力地握緊手裡的溫度,卻又不敢做任何多餘的動作,顫抖著捧著它貼在了臉側,連帶著聲音都在哽咽,“我在這裡。”
靜好看了眼房間上方漂浮著的氣息,那些似乎有生命的氣體還在不斷地掙扎著,甚至還帶了一絲針對著她的敵意。
她的視線放在別處,等待得完全失去了耐性的少年愈加不滿,皺著眉就加大了對那些礙人的東西的束縛,恨不得把它們從房間裡完完全全地壓制出去,一邊就扯了扯她還被他握在手裡的手,帶了幾分委屈。
“我在這裡,看這裡。”
靜好轉回頭看著他,確定那雙深黑色的眸子沒有任何異樣後才鬆了口氣,抿了下嘴裡還殘留著的血腥味,扯起嘴角朝他笑了下,“知道你在這裡。”
她伸手摸了下他泛著青黑色的眼角,“我知道你一直在陪著我,我很高興。”被他喂下的血液一路沿著食道灼燒過她的內臟,難耐的疼痛喚回了她殘留著的意識,在意識到周圍的氣息不對後,及時地讓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艾伯特,”她拿著少年的手捂到了臉上,溫和了所有的神情定定地看著他,“我希望你能一直這樣陪著我,不要變得不像你。”
“你會答應我嗎?”
艾伯特毫不遲疑地就點了頭,“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他的聲音裡到底還是帶上了掩飾不住的後怕,“你不要再睡了,我真的害怕。”
差點就成為了魔王的少年起身將頭埋在了她的枕邊,嗡嗡的聲音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的小獸,回到溫暖安全的巢穴之中才剛流露出自己的害怕,“我還以為你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靜好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要你陪著我,我當然也會陪著你。”
克洛麗斯小姐差點不行了,卻又奇蹟般甦醒了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莊園上下,得到訊息心急如焚從帝都趕回來的塔布里斯公爵下了馬車得到這個訊息之後,誇張地大鬆了口氣。
他身側跟著的青年聽著也鬆了口氣,笑著向公爵道喜,“克洛麗斯小姐果然是有福氣的人。”
得到好訊息的公爵大人笑著帶他進了莊園,“說不定就是格克亞上校帶來的福氣,以往克洛麗斯可是要昏睡過一整個冬天的,而且你們之前不是聊得還很開心的,以後在一起說不定更有福氣。”
來迎接公爵大人的女僕不再少數,在克洛麗斯小姐甦醒了的好訊息下鬆快了不少的女僕們立刻就宣揚起了這個新八卦。
“知道嗎?公爵大人帶了個年輕人來,說是格克亞家族的上校呢,而且聽那意思,是想著把克洛麗斯小姐嫁給這位上校。”
“可不是嘛,說起這位格克亞上校,他和克洛麗斯小姐之間的牽扯還不淺呢,之前秋宴時,不是有位格克亞少爺在我們這不見了嗎,那時格克亞伯爵都逼問到皇帝陛下那了,還是這位上校出來打的圓場,說是那位少爺,也就是他弟弟,之前就說要出海去看看,說不準就跑去出海了。”
“原來這位也是格克亞家族的,那和克洛麗斯小姐還真是門當戶對……”
幾個女僕們說著閒話遠去,從側門進來的少年才慢悠悠地邁著步子走了進來,深黑色的眼眸裡一片詭異的沉靜,看著那幾個女僕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又是一個格克亞。”
黑髮黑眸的少年輕聲笑了下,伸手按了下頭頂剛縮回去的牛角,“來得還真是積極啊。”
“就是,就是,”藏匿在他識海里的聲音愈發諂媚,“之前的魔氣那樣濃郁,算起來你也吸了不少,魔性都激得差不多了,要不乾脆就成魔吧,就差你一個念頭的事了,成了魔王的好處不少啊,至少樓上那位姑娘就妥妥是你的了……”
任由他說著,少年抬腳就上了樓梯,轉到熟悉的門口就聽見了裡面的聲音。
“……克洛麗斯,那位格克亞上校是真的不錯,上次你不是還和他很談得來的嗎?正好年紀也相對,在一起多合適,連陛下都覺得不錯,總好過你之前找回來的那個小子,什麼出身的都不知道,而且還是個孤兒,沒有任何爵位和財產,以後你受欺負了都沒人可以給你依仗……”
艾伯特伸過去的手頓了下,轉了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連著露臺,直至太陽落山之前都能曬到溫暖的陽光,明媚得和房間的主人大相徑庭。
黑髮的少年習慣性地走到了房間裡最暗的角落,席地而坐想著剛才聽到的話,沒有出身、孤兒、沒有任何爵位和財產……原來就算他學得和她再像,他也是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