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掌櫃湊近楊氏耳邊,涎皮賴臉地笑道:“這還不是正經事?這才是最要緊的正經事……”
見他們大有開始新一輪打情罵俏的架勢,春彩忍無可忍,上前兩步,大聲說道:“不管您是何等身份,今日就先請回去吧,我父親雖然生死未卜,但一日尋不到屍骨,便一日不能妄下定論,春彩勸您想想,若是將來我父親好端端地活著回來,您這張麵皮還要是不要?”
第二十二章 意外援手
楊氏聞言大驚,唐掌櫃待要發作,眼珠轉了兩轉,又將怒氣壓下,他並不理會春彩,只是轉向楊氏說道:“巧雲,此事是我考慮不周,如今正是風口浪尖,咱們先多少避避嫌吧。你且安心度日,過些天我再來尋你。”
說罷,他在楊氏腮邊捏了一把,轉身出門而去。
唐掌櫃走後,楊氏怒瞪著女兒,尖聲叫道:“你這丫頭真是被嬌慣壞了,連唐掌櫃都敢數落,你知道他有多大的家業麼?”
春彩望著母親,眼中漸漸蓄滿了淚水,她扭身跑進自己的房間,片刻之後,裡面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春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禁在心裡暗暗嘆息,以前只知春彩驕縱跋扈,將她與楊氏劃作一類,現在看來,卻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
夜闌人靜,春曉雙手托腮坐在院中,只覺滿心迷茫空寂。正在發愁,忽聽院門被誰輕叩了兩下,她心中一驚,想著如今袁家也算孤兒寡母,莫不是有人起了歹心?
猶豫了半晌,春曉咬了咬牙,抄起立在牆角處的扁擔,緩緩向門口走去。
院門開處,春曉看到了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卻是那個明月山上的山大王。
春曉正在詫異,他已經微微低下頭去,低沉而快速地說道:“我知道你家出了事,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隨我一起上明月山……”
他的面色本來偏黑,現在隱隱透出紅色,更顯出一種可愛的羞窘。然而春曉眼下實在無心欣賞這位三番四次自己送上門來的帥哥,她感激一笑,有些惆悵地回答:“多謝閣下好意,但只要一日未得叔父死訊,春曉就要多等一日,我叔父他為人和善,善有善報,我總想著,他應該不致走得如此悽慘……”
那人聞言一怔,隨即垂首不語,過了半晌,他才喑啞著嗓音說道:“言之有理,如此,你凡事自己當心,我,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不等春曉回應,他已經大步走到牆邊的暗影處,牽出隱匿在那裡的馬匹,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春曉站在門前,苦思良久不得要領,只是隱隱覺得,這個佔山為王的賊寇,也許反而是個值得信任和託付的朋友……
接下來的幾日,春曉照常操持家務,春堂春成懵懵懂懂,整日照常出門玩耍,春彩足不出戶,除了哭泣便是發呆,楊氏每日只是塗脂抹粉,將衣飾一遍遍地反覆搭配,被春彩哭得煩了,便進房去哄她幾句,卻每每被春彩推出門來。
為了安撫春華,春曉外表總是做出鎮定的樣子,心裡卻有著風雨飄搖般的淒涼與無助,等楊氏帶著子女去了唐掌櫃處,她和春華怎麼辦呢?這座叔父窮其一生辛苦得來的宅子,還能原樣保留麼?若是離開松福鎮,他們姐弟又該何去何從……
又熬了月餘,官衙裡來人報信,說是在袁瑞隆落水的河流下游發現了一具屍身,從衣著來看極像袁瑞隆,只是由於河水浸泡、魚類咬齧而面目全非、肢體殘缺,讓楊氏前去數百里之外的南池縣認屍。
春彩聽聞大哭不止,催促母親快些動身,楊氏卻只撇了撇嘴,向衙役施了個禮,翻著眼皮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遠行多有不便,既然你們說像,那便當我認過了吧。路途遙遠,屍身也不必運回來了,任由你們官家處置便是。”
衙役聽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得返身回去覆命,走到門口,卻被春曉攔下,她秀目圓睜、唇青面白,身子簌簌發抖,語氣卻十分堅定:“勞煩這位大哥幫忙回個話,就說袁瑞隆的侄女袁春曉、侄子袁春華要前往南池縣認屍。”
隨後,春曉轉向楊氏,只是定定地望著她,卻遲遲沒有說話。楊氏被她看得發毛,先自叫了起來:“你,你看我做什麼,我橫豎是不會去的!”
春曉仍盯著她不放,忽然高聲說道:“嬸孃,如今我要出門,您還不把那強佔的銀錢還了我麼?”
一旁的衙役聽了,看向楊氏的眼神更加鄙夷,楊氏如坐針氈,想了半晌,從懷中取出那個荷包扔在地上,頓足離去。
常言道“春雨貴如油”,春曉帶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