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壽王府訓了弟弟一頓,結果趙恆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弄得楚王心裡沒底了,懷疑是不是他會錯了意,所以今日他請宋嘉寧過來,就是要確認弟弟到底是怎麼想的。
“無稽之談。”趙恆平平靜靜地說,說完折回侄子那邊,動作生疏卻準確地抱起了才滿月大的男娃。升哥兒剛被親爹抱起又放下,這會兒又被三叔抱起,男娃不舒服地抿抿小嘴兒,肉嘟嘟的臉蛋白白嫩嫩的,看得趙恆眼前,不經意浮現另一張臉。
“我最後說一次,你若真不喜歡她,往後我可不管了。”楚王追過來,緊緊盯著弟弟道,他堂堂大男人,要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誰管他娶不娶媳婦?
趙恆依舊沉默以對。
楚王最受不了弟弟這入定老僧般的脾氣,憋得他一雙鐵拳攥得咔咔響。趙恆聽見了,看看兄長的拳頭,淡淡問:“大哥覺得,她……好?”
楚王一怔,什麼叫他覺得宋嘉寧好,分明是弟弟當初親手給宋嘉寧端碟子伺候人家吐櫻桃。不過楚王多少還是瞭解弟弟的,若是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弟弟就不會問這句話。想了想,楚王一本正經地道:“長得還行,看著像好生養的。”
趙恆目光微冷,兄長是怎麼看出來的?
楚王敏銳地捕捉到弟弟飛快皺了下眉,心中終於有底了,拽著人就往外推:“走,咱們也去賞花,眼瞅著一天比一天冷了,幸虧芙蓉開的晚,不然光禿禿的破園子有什麼可逛的。”出了屋,楚王又吩咐外間守著的乳母進去照看他兒子。
既然花園只有一片殘存的芙蓉可賞,楚王領著弟弟直接往芙蓉園走,他大步流星,趙恆不緊不慢,楚王只好走幾步等一會兒,就在楚王的暴躁脾氣即將爆發之前,前面芙蓉園中忽然傳來馮箏的笑聲,總算安撫住了楚王。
進園之前,楚王拍拍弟弟肩膀,語重心長道:“機會難得,別悶著了,她是衛國公的女兒,便是你去求父皇賜婚,父皇也得先問問人家衛國公願不願意嫁。你說你整天板著臉,萬一衛國公答應了,那丫頭嫌棄你怎麼辦?”
趙恆不為所動。
楚王嘆口氣,大步朝芙蓉園走去。
看到他們,馮箏吃驚道:“你,你們怎麼來了?”
楚王瞅瞅站在妻子身後同樣意外的宋嘉寧,懶得費心再找什麼合適的藉口,直接攥住妻子手腕,沉聲道:“升哥兒醒了,乳母哄不好,你隨我去看看,叫三弟先陪嘉寧表妹賞花。”
馮箏一聽兒子出事了,頓時忘了考慮留趙恆與宋嘉寧獨處是否合適,加上楚王催的急,幾乎是拉著她往前走的,馮箏招呼都忘了與宋嘉寧打,憂心忡忡地隨丈夫走了。
宋嘉寧呆住了,目送楚王夫妻遠去,她看看面朝她站在對面的壽王,怔愣片刻,關切地問道:“王爺,皇長孫沒事吧?”楚王、壽王都在,她喊殿下以作區分,只剩壽王,宋嘉寧更習慣喊他王爺。
“無礙。”趙恆看著她旁邊的芙蓉花說。
未來皇上一如既往地話少,宋嘉寧彆扭極了,想走,人家楚王夫妻去看皇長孫了,她去礙事不太合適。留下來,她又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未來皇上攀談,自己賞自己的,會不會顯得很無禮?可惜雙兒與馮箏的丫鬟留在園外了,不然多個人,氣氛也不至於這麼僵硬。
她垂著眼簾,睫毛撲閃撲閃的,趙恆視線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身上,耳邊響起福公公的話。
“王爺,四姑娘的婚事沒成,國公府放話說是四姑娘去安國寺那日,魯鎮錯把三姑娘當成了她,兩人落水後,魯鎮搶著去救三姑娘,衛國公不喜魯鎮愚笨,拒了魯家。可外面也有傳言,說,說魯鎮沒瞧上四姑娘,故意救的嫡出三姑娘。”
宋嘉寧心裡沒他,那便只是一個與他毫不相關的女子,趙恆沒讓屬下查探真相,但,看她消瘦成這樣,趙恆已經知道答案了。她高高興興去相看,那個叫魯鎮的莽夫,卻看上了與她同行的郭家嫡出三姑娘,被人如此羞辱,她怎麼可能還沒事人一樣好吃好睡?
“王爺,您,您要賞花嗎?”宋嘉寧絞盡腦汁,終於找到一句話說了。見壽王看了過來,宋嘉寧轉身,剛要指裡面開得更好的那片芙蓉花給他看,可就在她身子堪堪轉到一半的時候,宋嘉寧又驚覺到了裹胸布掙開的怪異感,而且這次比在暖閣裡更明顯!
宋嘉寧渾身僵硬,知道壽王爺在盯著她,宋嘉寧木頭一樣慢慢抬起右手臂,同時左臂努力夾著一側似乎要下墜的的裹胸布,努力鎮定地道:“那邊花開得更好,王爺可以去那邊賞。”
她動作聲音都僵硬的很,趙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