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微黯,登時再無閒心吃醋,捏捏妻子手道:“平章有傷,我去看看他。”
林氏嗯了聲,送他出去。繼子傷勢太重,昨日竟然還擔心茂哥兒害怕,來這邊陪了一天,這份手足情,便是親哥哥也做不到更好了。林氏打心底欣賞這個繼子,才不會介意丈夫去關心關心。
郭伯言單獨來了頤和軒,跨進院子,就聽上房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郭伯言腳步一頓,猶豫片刻,這才繼續往前走。屋內,郭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如非必要,他會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以期早日復原。父親來了,郭驍也沒客氣,只坐起來靠著床頭,恭敬道:“父親。”
“今日可好些了?”郭伯言走到近前,盯著長子右胸問。
郭驍頷首。
郭伯言看看長子泛白的臉,終究還是不忍心在長子徹底痊癒前逼迫他做選擇,關心兩句病情便走了。郭驍目送父親離開,隱約猜到父親可能是想跟他說什麼,甚至也猜到應該與剛剛生了女兒的繼妹有關。
郭驍閉上眼睛。
父親的為難,他懂,他也想事事都聽從父親,不叫父親操心,但唯獨她,他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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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寧十月十五生的女兒,楚王府十月二十七給皇次孫成哥兒過滿月,宋嘉寧去不了,趙恆自己去的,吃完酒席就回來了。
宋嘉寧正在看乳母喂女兒吃奶呢,聽說王爺回來了,她最先看向乳母。乳母可不敢讓王爺瞧見自己這不入眼的東西,請示過後,抱著小郡主走到專門擺著的屏風後去餵了。趙恆進門,瞥見屏風後有影子,便沒再往那邊看第二眼,直接去了床邊。
宋嘉寧先觀察自家王爺神色,看不出什麼,奇道:“王爺怎麼回來這麼早?”這種熱鬧,至親不都是去的最早走得最晚嗎?換成庭芳姐姐住得近,外甥女過滿月,宋嘉寧肯定會多待一會兒,好好稀罕稀罕外甥女。
趙恆坐到床上,手握著她手,低聲問她晌午都吃了什麼。
宋嘉寧乖乖回答,答完了看出王爺似乎沒有心情交談,她正納悶楚王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乳母喂完女兒,把小丫頭送過來了,然後宋嘉寧就瞥見自家王爺唇角彷彿翹了一下,轉瞬即逝。宋嘉寧難以置信地盯著王爺,發現王爺看女兒時側臉出奇的溫柔,宋嘉寧突然就明白了。
敢情王爺這麼快回來,是著急抱女兒啊?
宋嘉寧真是哭笑不得。
楚王府,楚王也正在跟自己的王妃抱怨:“老三吃完席就走了,升哥兒滿月他可沒這樣,是不是不喜歡咱們成哥兒?”說著話,還低頭瞅瞅懷裡的胖兒子,越看越不痛快,老二不就是隨他稍微黑了點嗎,弟弟當叔叔的,居然因為侄子黑就不喜歡抱了?
他粗枝大葉,馮箏笑道:“這能怪三殿下?他要抱成哥兒你不願意給,三殿下以前沒女兒,他喜歡小孩子,只能來咱們這兒看你臉色,現在嘉寧給他生了個漂亮女兒,三殿下當然著急回家抱親女兒了。”
楚王聞言,眼睛又瞪起來了,憤憤道:“你不用替他說話,我好歹給他抱升哥兒、成哥兒了,他更小氣,前兒個我去看昭昭,他連碰都不給我碰,那眼神,分明是嫌我手粗。”那麼漂亮的小侄女,饞死他了。
馮箏笑他:“你手本來就粗,我都怕你弄疼了成哥兒臉。”
楚王不愛聽了,放下睡熟的成哥兒就去撲馮箏,一邊摟著親一邊說混話:“這會兒嫌我手粗了,爺弄得你舒坦的時候,你怎麼不嫌?”他是武將,又說話利索,常常故意說這種羞人的粗話,馮箏又惱又羞,最終每次都在他身下化成了春水兒。
孩子過完滿月,就該帶進宮給皇祖父、皇祖母瞧瞧了。月底這日旬假,楚王抱著成哥兒,馮箏牽著升哥兒,一家四口一塊兒進了宮。宣德帝與李皇后一塊兒在中宮等著,升哥兒活潑,進來就鬆開孃親的手,顛顛地朝宣德帝跑去,興奮道:“皇祖父!”
宣德帝高興地抱起長孫,第一個孫輩兒還是孫子,宣德帝自然不是一般的寵。
“皇祖母。”靠在宣德帝懷裡,升哥兒也沒忘了另一位長輩。
李皇后溫柔地笑。
大的稀罕過了,宣德帝將升哥兒交給李皇后,他接過剛滿月的次孫成哥兒又抱了會兒,到底太小,沒什麼可逗的。宣德帝便將成哥兒遞給李皇后,換了升哥兒,然後他領著長子、長孫去崇政殿了,叫兒媳婦陪李皇后聊家常。
馮箏當了幾年的楚王妃,逢年過節都要進宮,已經熟悉了李皇后的脾性,知道李皇后是個賢淑明理的人,喪子後待人越發和善。所以兩人雖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