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寧便有種離他近了一點的感覺,看他也沒那麼仙了。
“姐姐!”
弟弟興奮的在旁邊叫她,不知道是一直跟著迎親隊伍,還是剛從隔壁國公府跑過來的,好在小舅子來送親也合乎規矩,不用擔心什麼。猜到弟弟身邊有人照顧,宋嘉寧收回視線,慢慢地跟著男人往裡走。
“恭喜三弟,終於娶王妃了。”
門前聚了一眾賓客,宋嘉寧聽到有人賀喜,有點耳熟,又叫壽王三弟,那應該是二皇子睿王了。
“大喜的日子,元休怎麼不笑一笑?”
這道男聲宋嘉寧從未聽過,但對方喊壽王元休,元休是壽王的字嗎?聲音的主人,應是皇叔秦王無疑。猜測迅速在腦海閃過,宋嘉寧更在意壽王的字,元休,元休……宋嘉寧默默地念,越念越覺得好聽。
胡思亂想,耳邊女官提醒她抬腳。
宋嘉寧回神,這才發現兩人已經來到了正堂。
壽王府已經進了,這裡是拜堂的地方,宋嘉寧徹底心安,偷偷瞄眼身旁的新郎,宋嘉甯越想越美,唇角翹起來了,心裡也甜滋滋地冒泡。
“一拜天地!”
鳳冠太重,宋嘉寧只能微微低頭,兩輩子都沒有比此時此刻更滿足的時候。
“二拜高堂!”
宣德帝人在宮中,兩人依然朝北拜。
“夫妻對拜!”
宋嘉寧閉上了眼睛,短短四個字,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話語。她穿著嫁衣出嫁了,不是屈居主母之下的小妾,不是無名無分的外室,是夫妻,對面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頭垂下去,宋嘉寧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為何而哭。
沒人注意到那對兒砸在新娘大紅衣襬上的淚,除了正低頭行夫妻拜禮的新郎。
趙恆盯著對面嫁衣上那兩塊兒難以察覺的溼潤,眸光上移,卻只看到一方紅蓋頭。
為何哭?是捨不得父母,還是,不想嫁他?
“禮畢,新人入洞房!”
趙恆不動聲色地收起疑慮,牽著紅綢也牽著她,朝後院的新房走去。男賓們止步,有那麼一段路,周圍安靜下來,到了後院,女客們的笑聲就傳了過來,宋嘉寧第一個辨認出了楚王妃馮箏的笑聲。
宋嘉寧臉一紅,沒想到居然與馮箏成了妯娌。
移步到新房,女官扶她坐到床上,收走牽了一路紅綢,感受到紅綢一端的溼意,女官笑了,王妃年紀到底小點,大冬天都緊張地手心冒汗呢。一個宮女接過紅綢,另一個宮女端著托盤走了上來,托盤之上,是根金秤桿。
“王爺可以掀蓋頭啦。”女官笑著道。
趙恆拾起金秤桿,本就離得不遠,三四步就來到了宋嘉寧面前。宋嘉寧手裡沒有東西了,蔥白似的纖纖手指放在廣袖中,但裙襬上波紋般的細細褶皺,洩露了她此時的緊張。趙恆的目光自她雙袖上掃過,這才舉起金秤桿,他手很穩,金鉤準確無誤地勾住了紅蓋頭。
宋嘉寧更慌了,在蓋頭徹底被挑起來的那一瞬,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她看不見,趙恆卻看見了她,熟悉的肉嘟嘟的臉蛋,嫩如豆腐,細若凝脂,此時浮上胭脂色的羞紅,豔比桃花。她濃密併攏的睫毛輕輕地顫動,如被春風拂過的絨草,嬌弱不堪,彷彿他吹口氣,她便要慌得顫一顫。
這羞澀緊張的樣子,絕非不願嫁。
趙恆平靜地抬起頭。
宋嘉寧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鼓足所有勇氣仰起腦袋,才瞥見壽王美玉似的臉龐便慌慌地移開,恰好撞見斜對面馮箏笑盈盈的眼。宋嘉寧更羞了,微微低頭,耳根發燙。新嫁娘都是這樣,女官故意等楚王妃幾個誇完新娘的美貌後,才繼續主禮,先合髻。
趙恆坐到了宋嘉寧一旁。
兩個宮女分別端著一把剪刀走到新人面前,趙恆拿起剪刀,自發中剪下一縷。宋嘉寧看著他剪完,她也跟著照做,剪好了,見壽王將他那縷遞了過來,宋嘉寧臉頰更紅了,接過男人較她發硬的烏黑髮絲,與自己的合在一塊兒,靈巧地打了個同心結。
與君結髮,白首偕老。
看著手中的同心結,宋嘉寧都有點捨不得交出去了,當然只是想想,女官一過來,宋嘉寧便乖乖送了出去。
合髻後,是夫妻共飲合巹酒。
一個宮女上前,托盤上擺著用綵線串聯的兩個瓢,兩瓢是上下倒扣放置的,合為一體。這會兒趙恆先取了上面的瓢,宋嘉寧緊隨其後,拿了另一半,然後平舉,看著宮女往裡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