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剛剛睡醒的女兒,然後擋住女兒眼睛,陪女兒玩捉迷藏。昭昭咯咯笑了起來,天真無邪,趙恆深深地鬆了口氣。
宋嘉寧懶了會兒,餘波過後,重新記起了王爺要離家的事,一邊收拾自己一邊戀戀不捨地望著他哄女兒的背影,然後湊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臉貼著他結實的脊背。趙恆捂住她扒著他腰的小手,看著女兒道:“不許再哭。”
宋嘉寧知錯了,王爺心懷百姓,巡視黃河是為了保證百姓免受決堤之苦,她怎能拖累王爺?
激烈的風雨過後,心出奇地平靜,宋嘉寧蹭蹭他背,輕聲叮囑道:“王爺此行辛苦,風吹日曬的,王爺注意休息……您七月才回來,我讓人多準備幾樣防蚊的薰香……巡視堤壩,有什麼事叫底下人跑腿,王爺別去……”
她怕自己的王爺被大水卷跑了,想到那危險,宋嘉寧眼睛又溼了。
“嗯,都聽你的。”趙恆回頭道。
宋嘉寧繼續想還有沒有旁的要囑咐的。
趙恆拍拍她手,緩緩交代道:“這幾個月,若,進宮請安,需與嫂子,同行。”
宋嘉寧明白,保證道:“王爺放心,除非嫂子叫我一塊兒去,我就在王府待著,哪都不去。”
趙恆知她安分,補充道:“想岳母了,隨時請來,茂哥兒,可在王府,小住幾日。”
他希望她開開心心地,也希望女兒多個人哄。
宋嘉寧繼續點頭。
昭昭睡著了,宋嘉寧叫乳母照看,她跟著王爺去了前院,看福公公領人收拾行囊。趙恆坐在椅子上不動,宋嘉寧站在福公公身旁,想到什麼就提醒下人加上什麼,夜裡驅蚊的薰香,防暑的膏藥,王爺愛喝的茶葉……
反正王妃說什麼,福公公就恍然大悟般叫人準備什麼,好像他都沒想到似的。
從早上忙到晌午,行李總算準備好了。
趙恆陪自己的小王妃用了午膳,歇晌的時候又給了她一次,看她心滿意足地睡著了,趙恆才起身穿衣,去前院與兩個幕僚議事。每個皇子開府時,皇上都送了兩個王府長史,官居五品,輔佐王爺行事,該建議的建議,該勸阻的勸阻。
趙恆讀過很多黃河治理的書,也熟知各種治理之法,但書上所學是死的,他鮮少出京,對各地的民土風情並沒有切身體會,幕僚們來自民間,趙恆以前獨來獨往,基本不需要與幕僚接觸,但現在,他要與幕僚們商議巡河、防堤之策。
壽王府的兩個幕僚,一個叫張嵩,一個叫李敘,都是進士出身,空有才幹卻無施展之地,如今伺候的壽王爺終於肯出山管事了,這二人便如養肥了膘只等一鳴驚人的千里馬,站在王爺面前,高談闊論。
趙恆靜心聆聽,聽到可取的,點頭肯定,覺得是空話的,他也不訓斥,平平靜靜地搖搖頭。張嵩、李敘見了,便知這位王爺不是那種輕易叫人糊弄住的主,再開口諫言時,便先要熟慮一番。一直談到紅日西垂,趙恆看著二人道:“收拾行囊,明日同行。”
張嵩、李敘面露喜色,領命而去。
他們走了,福公公彎腰走進書房,朝主子道:“王爺,國公府那邊已經知會了。”
趙恆頷首,去後院接他的小王妃。
宋嘉寧盤腿坐在暖榻上,給他繡香囊呢,從睡醒就開始忙了,繡的太認真,連王爺來都沒聽見。趙恆一個人挑簾進來,就見她低頭坐在榻上,夕陽透過琉璃窗照進來,她沐浴其中,渾身籠罩著一圈淡淡的金光,手持針線,恍似天宮中趕製衣袍的繡女。
看得出她快繡完了,趙恆負手而立,一動不動地等著。
宋嘉寧縫完最後一針,低頭咬線時,腦袋微偏,這才瞧見地上的王爺。杏眼浮上驚喜,宋嘉寧懊惱道:“王爺何時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
趙恆看向她手中的香囊。
宋嘉寧便收好針,抓起香囊走到榻沿前,遞給他。
趙恆接過,託在手心。香囊茶白色底,中間用鴉青色的線繡了一隻蚣蝮。趙恆目光微動,龍生九子,蚣蝮乃其一,傳說蚣蝮曾經觸犯天條,被鎮壓於河邊看守,久而久之,蚣蝮便成了避水神獸,百姓修橋之時,會將蚣蝮石像置於橋頭或橋身,鎮壓河妖。
“王爺戴在身上吧。”宋嘉寧望著他道。
這是她的心意,趙恆看看那隻栩栩如生的威嚴蚣蝮,笑著點點頭,暫且收到懷中,對她道:“走,去國公府,辭別岳母。”
宋嘉寧瞪大了眼睛,見王爺是認真的,宋嘉寧一頭埋到他懷裡,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她此時的心情。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