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動,嘆道:“提到鎮北將軍,我就想到我那苦命的妹子了,妹妹喜歡花花草草,與韓夫人志趣相投,我跟著她們賞了各種奇花異卉,妹妹過世後,韓夫人悲痛不已,再也沒有辦過花宴……”
林氏初來乍到,又約束過身邊丫鬟不得擅自打聽前國公夫人的事,還真不知道這個,聞言立即在心裡記住了韓夫人,提醒自己日後見面一定要謹慎行事。如果韓夫人真將譚氏視為知己,那對她,韓夫人可能會挑剔些。
擦擦並不存在的眼淚,譚舅母飛快瞥了林氏一眼,見林氏沒什麼特別反應,她抿抿唇,好意地勸道:“妹妹最愛蓮,國公府池子、湖裡的蓮花,都是妹妹親自盯著下人們栽種的,現在夫人管家,還請時常留意點,蓮花開了,平章他們爺仨好有個緬懷的去處。”
林氏笑道:“多謝夫人提醒,我會叫花匠精心伺候的。”
她明白譚舅母的小心思,可林氏只覺得好笑。郭伯言真那麼緬懷原配,就不會只憑一面之緣就強迫她做他的女人,更不會夜夜……更何況,她想當好這個國公夫人,只是為了能為女兒撐腰,她希望郭伯言給她體面,至於郭伯言心裡真正裝著誰,她真不在乎,對女兒好就夠了。
譚舅母還想再說說小姑子的舊事,郭驍領著兩個妹妹來了。
譚舅母對林氏的嫉恨登時消失的一乾二淨,面上眼底只剩對世子外甥的關心疼愛,起身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才半月沒見,平章、庭芳怎麼都瘦了?”
主位上,林氏垂眸淺笑,透露出淡淡的無奈,譚氏這話說的,是懷疑她苛待郭驍兄妹?
“舅母真會說笑,剛剛三哥還說我胖了呢。”庭芳掃眼繼母,笑著客套道,並迅速轉移話題:“今年臘月特別冷,舅母近日可好?我還想明日去看看您呢,您倒是先來了。”一邊說著,一邊朝譚文禮、譚香玉兄妹點點頭。
“就你嘴甜。”譚舅母憐愛地將外甥女摟到懷裡,摸了摸頭。是真心疼愛還是必須疼愛,譚舅母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她要把這對兒外甥外甥女當親生的孩子一樣關心照顧,只有這樣,譚、郭兩家的關係才會牢不可破。
庭芳靠在舅母懷裡,無聲地嘆了口氣。舅母苦心經營是真的,對他們好也是真的,所以她能理解祖母對舅母的不喜,也明白哥哥對舅母一家的幫襯,不管怎麼說,譚家都是母親的孃家,表哥表妹都是他們的血親。
“嘉寧,這是永安伯府的舅母。”林氏走了過來,笑著示意女兒給長輩行禮。
宋嘉寧乖乖地朝譚舅母福了福:“舅母。”
譚舅母抿了下嘴角,一個不守婦道的寡婦的女兒,長得媚噠噠的一看就跟林氏一樣,有什麼臉叫她舅母?譚舅母真不想應,可林氏能勾人,郭伯言八成被新娶的狐媚子迷得神魂顛倒,她若與林氏撕破臉皮,回頭林氏再去郭伯言那兒告狀……
不行,她得忍,在外甥繼承國公府的爵位之前,或是在郭伯言厭棄林氏之前,她都得與林氏維持明面上的和睦。
“嘉寧長得可真漂亮。”譚舅母笑著誇道,彎腰摸宋嘉寧的臉蛋,稀罕地捏了捏:“咋長這麼胖啊?”
宋嘉寧輕輕吸了口氣,差點沒忍住去摸臉,她懂事忍著,肉嘟嘟臉蛋上殘留的手印兒卻洩露了譚舅母剛剛的力道。林氏看見了,庭芳、郭驍也看見了,庭芳惴惴不安左右為難,郭驍直接對繼母道:“母親這邊忙,我請舅母去頤和軒坐坐。”
林氏沒有客氣,笑道:“有勞世子了,改日得空,我再請夫人用茶。”
郭驍頷首,側身請舅母一家出門。
譚舅母也懶得與林氏虛與委蛇,牽著庭芳小手走了,譚香玉聘聘婷婷地跟在母親身後,餘光都在郭驍那邊,沒怎麼留意宋嘉寧,譚文禮就不一樣了,走到宋嘉寧身邊頓住,低頭朝宋嘉寧笑:“表妹要不要一起去?咱們人多熱鬧。”
除了端慧公主,宋嘉寧對郭驍這些親戚沒有任何瞭解,可她又不傻,人家舅母外甥表哥表妹團聚說貼己話,她湊過去做什麼?更何況譚舅母明顯不喜歡她,捏得她臉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不了,我還要做功課。”隨便找個藉口,宋嘉寧走到母親身邊,林氏順勢扶住女兒肩膀。
譚文禮有點失望,這丫頭漂漂亮亮的,他挺喜歡的。
郭驍冷冷看他一眼,等一行人都出去了,他轉身,低頭向繼母賠罪:“舅母失禮之處,還望母親海涵,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他不喜這個突如其來的繼母,不喜任何人取代母親在這個家的位置,但在林氏露出任何敵意之前,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