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筆, 將男娃抱到了腿上。這要換成親姐姐宋嘉寧打擾他的好事,茂哥兒肯定要鬧的,可他仰頭瞅瞅頭頂陌生的男人, 暫且沒敢亂動,只指著顏料,小聲地道:“要。”
趙恆將畫筆遞給他。
茂哥兒不要畫筆,歪著腦袋瞅那邊的顏料。
趙恆抿了下唇。
宋嘉寧疑惑地探頭,想看弟弟在要什麼東西,好巧不巧地瞥見了未來皇上抿唇的小動作。這是不高興不想給啊,宋嘉寧慌了,忙起身趕了過去,彎腰道:“王爺,舍弟不懂事,您把他給我吧,別讓他擾了您作畫。”
十三歲的她,在同歲姑娘中個子並不算矮,但與已經十八歲生得修長挺拔的壽王爺相比,立即顯得嬌小起來。此時她微微弓著身子,端坐的趙恆視線一轉,意外撞到她衣襟。她穿著蓮紅色的繡花小衫,三月春風吹進亭子,吹得她衫子往後貼,似乎故意要吹出豆蔻少女藏在衣中的桃兒。
趙恆記憶中的宋嘉寧,還是個貪吃的孩子,未料一年不見,竟長這麼大了。
“無礙。”他及時收回視線,順手抱著茂哥兒站了起來,淡淡吩咐宋嘉寧:“匣子。”
宋嘉寧不懂,什麼匣子?
她不懂,茂哥兒從趙恆懷裡歪過來,小胖手指著那匣顏料著急地叫。宋嘉寧這才瞧見那上品白玉雕成的顏料匣,再看看抱著茂哥兒坐在石桌旁的壽王爺,宋嘉寧隱約明白了,走過去小心翼翼捧起白玉匣子,來到趙恆身邊。
茂哥兒興奮地瞅著姐姐手裡的匣子,彷彿饞嘴的孩子盼著吃糕,趙恆則伸手點了點他左側的桌面。他捨得,宋嘉寧卻記起母親說上次王爺送她的櫻桃色顏料是有價無市的好物,不由遲疑著問道:“王爺是要賞舍弟玩嗎?”
趙恆目視前方,聲音清潤如溪水潺潺:“不可?”
宋嘉寧臉一紅,悄悄瞪了弟弟一眼:“不是,是,這東西太金貴了,給他玩浪費……”
趙恆看看她,道:“本王不缺。”
宋嘉寧臉更紅了,是啊,堂堂壽王爺,府裡好東西有的是,掉塊兒金子都未必撿,怎會捨不得區區幾盒顏料?想通了,宋嘉寧心安理得地放下匣子。
趙恆繼續吩咐:“紙筆。”
宋嘉寧小丫鬟似的去畫架那邊取紙筆,宣紙鋪在石桌上,用麒麟鎮紙壓住,然後乖乖站在旁邊。
趙恆再次將畫筆遞給茂哥兒,茂哥兒抓住靠近筆頭的位置,隨手在宣紙上一劃,上面就多了一抹粗粗的紅道道。從未這麼玩過的男娃驚喜地笑了,繼續畫了起來,畫的筆尖兒沒顏料了,茂哥兒聰明地去蘸匣子裡的顏料,速度之快,趙恆都沒來得及給茂哥兒換畫筆。
而茂哥兒已經開心地亂抹起來。
幾樣顏料轉眼都被糟蹋了,趙恆右邊眉峰難以察覺地跳了跳。
宋嘉寧開始挺擔心的,後來見趙恆似乎挺喜歡陪弟弟這麼玩,她徹底放鬆下來,慢慢退到趙恆的畫架前。那裡鋪著一張櫻花圖,雪白的花瓣,金色的花蕊,未開的粉色花苞,一枝獨秀,有彩蝶翩翩飛來。櫻花清雅,彩蝶好像有點胖,宋嘉寧不會品畫,就是覺得,這隻蝴蝶很可愛。
“如何?”
耳邊突然傳來男人清越的詢問,沒有任何準備的宋嘉寧嚇了一跳,偏頭髮現來人近在眼前,她本能地往旁邊避,未料小腿撞到趙恆之前所坐的的紫檀木方椅上,腿動不了,整個人就朝那邊歪了過去。宋嘉寧手忙腳亂地想要扶住什麼,突然腰間一緊,天旋地轉,下一刻,她便被那手臂環著腰拉進了一個懷抱。
胸口先撞上,緊跟著是額頭,宋嘉寧驚魂未定,看著面前的茶白色長袍,半晌忘了反應。
男人身材細長,遠看著挺拔偏瘦的人,真撞到了,才發現他胸膛寬闊,硬邦邦的,身上有淡淡的梅香,清冽如雲霧,刻意聞反而聞不到。他的手臂不鬆不緊地勒著她腰,她無意識地微微踮著腳尖兒,衣襟被壓迫,是這輩子第一次有這種叫人心慌的擠壓感。
身體的異樣叫宋嘉寧回了神,意識到她竟然被未來皇上抱著,宋嘉寧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分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非要形容,就好像她過橋時差點要落水,突然從水裡飛出一個河神,好心腸地幫了她一把,受寵若驚!
驚過了,宋嘉寧輕輕地掙扎。
腰間的手臂鬆開了,宋嘉寧面紅如霞,退到旁邊,低著腦袋道:“讓王爺見笑了。”
趙恆垂眸看她,看著她紅紅的臉,手上胸口還殘留她的柔軟。她臉微胖,腰卻纖細柔韌,她腰細如草,上面卻鼓鼓囊囊的,抱起來,